这两年风调雨顺,三家村依山傍水堪称富饶,纵农家清贫,逢年过节也舍得出一只鸡一尾鱼来。拿着一碗血豆腐祭祖宗,实是上不了台面。
阿豆心里念道:爷爷还有各个老祖宗,大嬢嬢家办得酒席有些寒酸,你们也要多吃些,吃后再保佑我阿娘生个小妹妹。
院内施常、施富、施贵三夫妻,都是懒散散提不起劲,大过年的满脸的丧气;几个小的极机灵,见父母没有好颜色,也不敢十分哭闹,聚在一块同样蔫蔫的。唯施大是泥塑的佛,凡是衣裳,千补丁万补丁暖身即可;凡是吃食,冷汤残羹荤素茶饭饱腹就行。
阿豆刺探来了敌情,与许氏和施大招呼了一声,又一道烟溜回了自家,找到阿萁附在她耳边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楚。
阿萁奇怪道:“咱家原先给的那半只鸡怎不吃?”
阿豆拿手捂着嘴,瓮着鼻子道:“小八小七他们嘴馋,早缠着大嬢嬢炖了。”
阿萁点点阿豆因着幸灾乐祸整个都翘起的鼻子,道:“你我只作不知。”
阿豆想了想道:“小八别来欺我,我便作不知,他要是作弄我,我就拿话堵他。”
阿萁一捏她的鼻子:“好个不肯吃亏的小泥猴。”
屋外施老娘烧好纸钱,再筛了一遍酒,与地底的那些祖宗又唠了几句,半天下午的就收起了供桌,叫阿豆虚掩上了院门。
外间里正与江叶青几个大户,点了鞭炮,噼里啪啦震天的响,直惊得狗叫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