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姓之人道:“江小兄弟做事大方,深合我意。他日,小兄弟再有好事,切莫漏了我们几个;若小兄弟遇着歹事,与我们有几分信任,也言语一声,我们几个没一句二话,定然撸袖相帮。”
江石道:“既得王大哥这句话,改日少不得还要叨扰。”
那声音粗嘎之人催道:“王保长,江小兄弟,你二人磨磨叽叽,跟个懒驴拉磨似得,没完没了,等得人好不心焦。我那驴还寄养在我家亲戚家,他家是个雁过拔毛的,说不得正使着我家的驴祖宗替他家做活计。”
王保长笑骂:“你放屁,谁个磨叽,你猴投胎的?片刻也等不得。”又相邀道,“我们明日料理了那猪肉,再买些酒来吃,江小兄弟真个不来凑个趣斗个酒?”
江石拒道:“这次便罢,下回再与王大哥一道耍酒。”
王保长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久留,免得露了痕迹。”
江石道:“王大哥和崔大哥还往山脚荒草滩上坐船走。”
王保长笑道:“使得。”
话至此,人声渐悄,只有江家那只大鹅不知钻在哪里,“嘎嘎”叫了几声。阿萁静下心侧耳倾听,又等得片刻,自认江石等人远去,正要从树凹里钻出来,整个人就笼在小片阴影下。
阿萁怔愣惶惑,抬起双眸,江石正站在她跟前,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眉目仍嫌青稚,他的目光跟他的声音仿佛,清澈如水,潺潺轻过河石。他站那,显得那般高,哪怕他现在腰窄身长,仍如一棵生在悬崖仍笔直参天的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