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掀了缸盖,见还有大半缸的水,便道:“还有好些水呢。”想想又道,“阿爹明日得空,接接桌脚,跛了好些天,都是拿干草垫的。”她边说边蹲下身拿掉垫在桌子底下的草团,晃了晃桌,果然摇摇晃晃不大牢靠。
阿萁逗趣道:“阿姊,别是地不平。”
阿叶笑道:“哪来得这些俏皮话。”
陈氏也抿唇轻笑,柔声道:“还是阿叶细心,我竟不知桌脚短了一截。”
削块木头接接桌脚不过零碎活计,施进自不在话下,点头应下,与陈氏道:“娘子早些睡,我将野鸡褪毛剖肚再回屋。”
陈氏道:“油灯豆点大,看不大清,细毛不好去尽,不如明日早些?”
施进笑道:“娘子说得有理,明日早起烧水杀鸡。”换来陈氏轻飘飘、情绵绵的一瞥,又见阿叶和阿萁姊妹收拾得妥当,拍拍阿豆的脑袋道,“阿豆明日起早来挑拣尾巴毛。”
阿豆闷声道:“嬢嬢要留着鸡毛与货郎换头绳的。”
施进摸着后脖颈,有些心虚,道:“你嬢嬢不是这般小气的,做毽子费不了多少鸡毛。”
陈氏在旁也不敢接声。
阿豆幽幽地看了自己的爹娘一眼,捏着糖摸黑回屋去了。
阿萁将木盆水瓢一一收好,又催:“阿爹阿娘快去歇下,阿豆明日就睡忘了,照旧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