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平阿伯家的。”阿萁回道。
施老娘一反常态,竟没说酸刻的话,却叹道:“难啊!”
阿萁还未尝过百味,只听得夜风呜呜,歪了歪头,不解其中苦意。
第5章 半块饴糖
施老娘与阿萁趁着昏昏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赶,村人早睡早起,村中十户九黑,鸡归笼,鹅归棚,惟看家犬惊觉,闻得脚步人声,哰哰犬吠不止,又引得小儿睡中惊啼,惹来声声抱怨。
施家一家都还不曾用饭,施进也只比施老娘早了一步,拎一只血糊刺啦的山鸡到家,血腥味冲鼻堵喉,他怕陈氏受不得气味,就将死鸡挂在屋外檐下,黄毛狗寻着味,蹲那两眼不错地盯着死鸡吐舌头。
阿叶左等右等,天浓黑都不见施老娘与阿萁回来,寻出油灯摆在灶头上,她体贴娘亲有孕,便劝陈氏先用晚饭。
陈氏鼠兔的胆,哪敢越过婆母先行用饭,宁肯陪着干等,又担心这般晚都不到家,是不是撞着事,愁得双眉不展。
阿豆小儿禁不得饿,偏阿叶不许她偷食,委屈得两眼泪汪汪,自告奋勇要去村口码头看个究竟。
阿叶哪肯,道:“回头丢了你可如何是好?”
阿豆不服道:“我熟路呢,又认得家门,怎会丢?”
陈氏坐在灶前借着灶中还有的一点余火暖身,急道:“豆娘听话,年底好些拐子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