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不知听多少人说过,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方巧珍就是觉得受教,点着头道,“您说得都对,我确是任性了,伤了父母亲人的心,是大大的不应该。可我当时也是急坏了,觉着他们做得不对,是有心欺负您,我看不过眼才……”
“您要是为我打抱不平,那真不必了。”他不是一点不动容,却只能冷静道,“我说过,从来没因这事儿生您家人的气。”
“是真的?”她双眸弯弯,内中藏着点点泪光,也不知是因感动,还是因喜悦。
“是真的。”他望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珍重爱惜自己,就当是为人子女应尽之义了。”
“我明白了。”她笑得温娈动人,颇有几分娇羞的姿态,“多谢您一番教诲,真不愧是在学里教书的。往后我是不是,也该叫您一声顾先生了?”
她掩口笑起来,一面盯着他瞧,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隐约也还是有阵阵不安——他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本事,能让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谈笑间生出满心满眼的欢喜。
好容易送到方家门口,方巧珍还有些依依不舍,所幸没再说别的,就只道,“回头我要是去学里看您,您答应么?”
他一面听着,一面想,是该尽快辞了这份差事,早些收拾东西动身才好。于是淡淡颔首,不置可否的笑笑。除此之外,真是无言再对。
方巧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门,他终于长吁一口气,只觉得短短一段路,却是走得身心俱疲。茫然回身,抬眼看向前方,登时便愣了愣。
巷口处正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少年,俊眉修目,挺秀端然。只是那俊眉微蹙,修目清冷,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