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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少将努力扯出笑容,却只让嘴角肌肉抖动两下,语重心长,“沈准将,做事不要做绝。”

沈汉心里有怒火燃烧,却只是站在他身边,聆听坐着的舰队长指示,笑而不语。

“传闻”是谁传出去的,谁最想逼钱宁出来否认,谁最不想基地的恶件被上报,被军事法庭审判?

沈汉递上笔,“请舰队长签字吧。”

吴少将深吸一口气,刷刷签字,把笔扔在桌上。沈汉捡起笔,“十分感谢您的支持,那么属下告退。”

“沈准将。”吴学林摘下眼镜,一脸阴霾,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我记得你说过,钱宁上尉出任何事,你都会负全责。如果她否认这件事的发生,那么你作为上级,捏造指控,动摇军心,该怎么处置哟?”

说会为钱宁承担全责时,怎么可能料到会出这样的事。但既然说了,就要承担责任。人可以在许多事上圆滑,却不能在承诺上圆滑。

沈汉对吴少将保持上下尊卑,态度沉稳,“如果钱上尉否认此事,指控是属下捏造,第二天早上,您会在桌上看到属下的辞呈。”

“哎呀,”吴学林眼神刻毒,脸上却笑得和蔼亲切,“忘了告诉你,今天刚接到通知,稍后军部会派人来和钱上尉谈话。外面已经传得这么不好听了,再加上谈话,你猜她会不会公然否认被性侵,让你白白倒霉?”

沈汉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但仍维持放松的状态,“我相信钱上尉。有时候人就是要为自己的信任付出代价。”

小会议室里长桌后已经坐下三个男性文职军人,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为首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上校。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钱宁走入,逆光的背影瘦削狭长,肩部和衣袖仿佛只靠肩胛骨撑起,但立正行礼的动作与从前一样标准有力。

“钱宁上尉,”上校沉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

她对人脸的记忆就像她对沈汉说过那样精确。这位上校来自中央军校——南方军部的心脏,中央军校不断为南方军部输送新鲜的人才,新鲜的血液。有中央军校的荣光做背景,代表中央军校的意志,这位上校军衔不高,但身份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