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烨一愣,这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他无法从身边的沈汉身上想象一个学者风范的沈汉。三十岁的男人回顾十六七,几乎是人生的前一半了。庄烨却看着他,看着今天这个外貌英挺成熟高大值得信赖的军人,想到当年一门心思窝在学校里的少年,心里顿时柔软起来。
“那时候我们已经到联邦九年,住在边境,没有搬到新都。沈霄十七岁就去了军校,到我申请学校的时候,我申请了文理学院,念历史或者建筑,结果建筑没得到奖学金录取,但是历史拿到了奖学金。沈霄给我的录取全部点了拒绝,他是个疯子,在帝国空袭时把我扯上楼顶,指着空袭舰问我,这是个读书的世道吗。我和他打了一架,现在想想真是侥幸,帝国的炮弹居然没砸到我们身上。然后我们互相扶着回家,我也申请了军校。”
沈霄永远能看出他最想做却因为胆怯无法去做的事,他是一柄利刃,一剂猛药。不只是参军,更包括小天鹅,是沈霄告诉他他会受伤愤怒,因为他在乎小天鹅的无心之语。
庄烨像在沉思,又轻轻笑起来,“所以我要感谢沈霄准将,因为他,我才能和您这样相遇。”
沈汉想放松几秒,他也这么做了,开了句玩笑,“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相遇,可能就不必等这个四年。”
庄烨认真说,“可我需要这样的,现在的我,遇上这样的,现在的您。我和您的相遇就是最好的,一丝一毫我都不希望改变。”
沈汉近乎温柔地说,“谢谢。”
那一刹那的晚风里,庄烨的心跳了两跳。
他移开视线,沈汉也移开视线,换回话题。
“我确实很急。今天钱宁对小莫用了锁喉,因为小莫那个浑小子,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莫少校当然不知道两天之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沈汉对他都守口如瓶。
这件事没有闹大,就是莫如兰虽然被她锁喉,却一心不要给她惹麻烦,把这件事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