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温从案上拿起一叠没批过的奏章,连带着另一只沾了朱砂的毛笔,一齐递给了y督公:“朕记得督公还是司礼监的掌印,批红应该是分内之事吧。今日奏章多了些,所以特意召督公前来一同揽阅。”
每朝皇帝登基时,朝中大臣皆是旧臣,是故丧期也是新皇与群臣的磨合期。外臣还好说,内侍这种近身服侍的,若是不合心意或是包藏祸心,都是隐患,所以都要暂停曾经的工作,仔细勘察,重新分配。
司礼监权利虽然大,可是仍是内侍为官,所以先帝大行后,这掌印之职一直是暂停的,是继续任职,还是另换新人,都要等李祐温重新发话的。
不过y督公经营多年,早把适合接任的人选铲除gān净了,就算随意挑一个不合适的人上来,他也有能力将其拉下来,所以司礼监的掌印只会是他。
这一点y督公自己清楚,顾江离清楚,梁国公清楚,百官都清楚,李祐温处在政治风bào的中心,自然更清楚。司礼监掌印一职,y督公是稳如泰山。
然而y督公没料到自己的复职来得这么迅速,来得这么轻描淡写,还是在李祐温已经知晓自己昨夜赴了梁国公的宴,收了梁国公的贿赂之后。
瞬间,y督公的心里警铃大作,他飞快的盘算着这究竟是个怎样的y谋。是在我的朱批上挑错,还是在座位上治我僭越,还是奏章上有什么隐秘。
y督公当机立断,迅速跪下来说道:“陛下,朝廷外臣和宫中内侍有才能者不可胜数,臣愚钝不堪,不敢再忝居此位。”言罢俯首顿地,模样诚惶诚恐。
李祐温何尝不知这一番作态,心中暗暗发笑,悠悠然道:“督公何必自谦若此,满朝官员,唯有你一人堪当此任。
因为啊,自朕亲政,言官和内阁是纷纷上谏章,递奏折,互相攻讦。朕满眼看下来,竟只有督公一人未受弹劾,恐怕你是满朝唯一没有丝毫错误的人啊。
朕有如此良臣,又如何能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