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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清闲的,怕不就是安澜的偏院了。天冷,愈发显得清幽,和永安侯府的喜气洋洋,那完全是两个模样,两个世界。如今,瞧着这梅,忒素,不吉利不喜庆,平日里过道的下人都不来这。就连那两个粗使嬷嬷都受不了了,把手往袖子里一插,得着空,就往热闹处钻。

屋子里,炭燃得不多,连带着空气里,都是温凉,但正好符了安澜的喜好。

没人来,清净。却也无趣。安澜坐在c黄沿边,细细绣着帕子上的花,这绣工,说不出精致,也只得个认真罢了。

这闺秀的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安澜是一个都没学。这原是闺中的时候,没条件学。大家闺秀学的东西,哪轮得到贫家女子。就连前世,安澜做了一辈子姨娘,直至死,也没学那些。

帕子是最寻常的物件儿,用不着放那搁着也是正常。安澜的帕子,绣的就是放那搁着,放在箱子里落灰的。

落灰,想到了这个词,安澜安安静静的眼,不觉眨了一下。便停下了手中的绣线,微微愣了一下,又继续绣着。这大抵是她现在唯一能消遣的事了。

而热闹的这一边

这宫里派来了老嬷嬷,来巡视着将来公主住的院子的。这事事,都要讲究个仔细,精致,万不能让公主觉得不舒适、不自在了。一旁的福嬷嬷陪在一旁,这同时精明的两个嬷嬷,事情办的是妥妥当当,无一丝纰漏。

待送了那宫里的嬷嬷回去后,福嬷嬷也是如负重势一般,松了一口气摇摇头,只觉得全部的精神,全部都用光了。不愧是皇宫里的人,这要接的话,那是字字都要在脑子里斟酌再斟酌。

去了老夫人院子,福嬷嬷将宫里嬷嬷来时说的话,做的事,都禀报给老夫人,末了,还迟疑添了一句,“这宫里的嬷嬷,老奴今日和她相处了一日,觉得是个颇重视规矩的。眼里一丝沙子,都万万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