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那事秦煊跟本没认真听,干脆就说道:“不如何。”
秦伯璋给他气了个仰倒,刚才他与朝臣在讨论帝都郊区修路一事,他问的是偏向自己那官员提出的建议如何,秦煊竟随口说一句‘不如何’!
“朕看你根本就没认真听!”
秦煊点点头,他确实没认真听,修路又不让他修,修路能得的功劳可不小,他两个哥哥正卯足了劲儿想跟谢家抢,给自己手下的人争取下来呢,三方闹得不可开交。
“你个……”本来秦伯璋想骂混账逆子,又想到这是在正式的朝堂之上,不好随便这么骂,万一传出去就要说他不喜宁王了。
这个儿子常常气他,但他用起来顺手,做起事也合他心,骂也不好当众骂太狠,最后还是没把逆子孽障骂出口:“你还敢点头!”
秦煊道:“儿臣心中想着其他事情,确实没注意听,不敢在父皇面前扯谎,这才点头了。”
秦伯璋暗道,臭小子到是挺老实。
“你能有什么心事?地里收成不好了?还是地不够种了?”
秦煊一听,马上道:“地确实还不够种,不过这目前不是儿臣最重要的心事,最重要的事情是,五日后便是母后的忌日,儿臣想给母后祭奠些东西,只怕父皇不允。”
自古百善孝为先,秦伯璋作为皇帝,他需要用孝道制约底下的人,他自己亦格外注重孝道,秦煊的孝心,让秦伯璋心中的怒气缓和不少:“皇后的忌日的祭奠事宜,朕心中早有定夺,你还想祭奠些什么?”
“母后生前没能穿几日凤袍凤冠,儿臣便想着,不如趁忌日给母后捎去一些漂亮衣裳,让她在九泉之下也高兴点儿。” 秦煊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在冷哼,什么心中早有定夺,估计礼部的大臣们提过之后,他自己就给忘了!
“这还能有何不允?朕给尚衣局下旨让她们准备便是。”皇后凤袍凤冠制作起来颇费时间,但当初尚衣局制成之后,除穿在先皇后身上随她下葬的之外,其他的都封存了起来,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用。
退朝后,秦煊便让长喜派人盯着谢曼丹的栖霞宫。
栖霞宫内,谢曼丹既愤怒又嫉妒地摔了一地瓷器:“一个死人要什么凤袍凤冠!贱人,死都死了,还留着那几个祸害儿子来膈应本宫!”
她盼到眼睛都红了的东西,甚至连碰都没能碰过,如今却要拿去给一个死人祭奠!
谢曼丹极度妒忌的心甚至让她恨不得将秦煊那四兄弟一一折磨一顿再全部杀死。
可她不敢,她甚至不敢暗中下手,因为她知道,若说权势是秦伯璋的逆鳞,儿子就是秦伯璋的软肋,不管是谁,敢动他的子嗣,都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是以王淑琴那四个儿子不敢真对她的儿子下手,谢家和她同样不敢对他们下手,只能暗地里使些小动作小手段。
秦伯璋同样疼爱她谢曼丹的儿子,忌惮已经长成的继承权最大的两个儿子,但绝不许别人随便对他们下手,更别说那个让秦伯璋心中有些愧疚的宁王和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最惹他怜爱的纯王。
傍晚,秦煊便得知栖霞宫换了一批瓷器,说是皇贵妃觉得原来的瓷器看着太久不新鲜了。
秦煊早知道谢曼丹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是后位与儿子,既然在回来的路上没能对她的儿子下手,他便戳她另一个痛处,让她又恨又妒却只能生生受着。
不管她谢曼丹如何不甘,该祭奠还是要祭奠,作为目前的后妃之首,她还必须带领后妃与命妇们一同祭拜先皇后。
从今往后每一年,她都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折磨,明年开始,她不仅要看着秦伯璋用凤冠凤袍祭奠正妻,她还要亲自督促尚衣局制作这祭品,直到她再也无法执掌凤印为止。
谢曼丹心堵,秦煊就高兴了,祭典结束后,秦煊便提出自己不回帝都,直接留在后陵行宫,他都这么说了,秦裕与秦飞也只能留下。
在孝心这方面,他们总是慢秦煊一步,次次被秦煊抢先,可如今他们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便也不好跟以往一样暗中使点儿小手段在外散播谣言什么的,用来对付秦煊,要真把秦煊惹火了,失去一个同仇敌忾的助力,他们更加得不偿失。
最能明显感觉到秦裕和秦飞态度不同的就是小柱,当初他们两个因为小柱年纪小,没有太大利用价值,他们自己也有孩子,就不太关心小柱。
按理说,三个都是哥哥,没道理全让老三照顾弟弟,老大老二就袖手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帝銮驾从行宫离开后,秦飞便笑眯眯地来到小柱的院子:“五弟在玩儿小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