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栖岭知晓花儿担忧飞奴,他也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寻找,所幸太后抓的人里,没有他的影子。
那些人在风月楼门前跪了一会儿,便被押走了。风月楼里除了花儿和白栖岭,都不知太后为何要抓这些人,然而那香气却是要了人命了,再过片刻,酒客们开始兴奋起来。就如上次一样。
他们的脸开始涨红,端起酒坛朝嘴里倒酒,而后大声说起污言秽语;还有人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裳,露出丑陋的身体,一时之间群魔乱舞起来。
唯有白栖岭、花儿、太后三人,平静如常,但他们的额头却也有了细细的汗意。
太后长久地盯着花儿,目光充满审视和沉思,为何那异香于她而言毫无用处?她究竟是谁?果然白栖岭大张旗鼓抢的人,也非池中之物。
花儿直面她的注视,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今日要来风月楼了:她已然知晓了“贵客”这一人物、也知晓她和白栖岭在这里,于是她学那贵客,一顶小黑轿来了,坐在里面指点天下。
太后在临幕。
太后和“贵客”,是故人。没错,他们一定是故人。
花儿意识到谷为先是对的:此去,生路无多。
蓦地展颜一笑:也是,若那样容易,那对母子也不会活到今天。想杀他们的人太多了,他们每一回都能见招拆招,安然到今日。他们又怎会是那毫无用处和脑力的废物呢?
太后也回她一笑,只是那笑容很虚飘、阴冷,甚至带着一点怜悯。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一场女人间的较量。她们都忽略了白栖岭,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
风月楼里的人逐渐颠了,太后见惯了男人的丑陋,不时撇嘴;反倒花儿见识少了些,对那逐渐暴露的身体有了不适,低头呕了下。
此时太后摆手:“你二人,走吧。”
到最后也没表明身份,而他二人到最后也没表明认出她来,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白栖岭拉着花儿的手向外走,上了自家的马车后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风月楼里,丑态百出的人和肃杀的太后,像一幅怪异的画。
车门关上,花儿叹了口气,对白栖岭道:“你看,还有人跟着我。”
“他们要抓你。”
“是了。”
“你如何想?”
“我想让他们抓我。”花儿对他眨眨眼:“总是这样根本没法入局,反正无论如何,你会救我出来。不如送我去受点苦,让我探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