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为先把这叫做彻头彻尾的欣赏,他欣赏花儿,是以总是斗她。好不容易歇息的时候问她又踱到她面前:“孙燕归,何时能到?”
“明日午时。”
“你可知到那暗河要对天时和地利?”
“少将军不是会对吗?”
别人闻言嘿嘿笑,谷为先也不恼:“那你好好学着,以后就你和照夜来。”
“行!”花儿咬口饼子抬头对他笑,一口好牙晃得他头疼。柳枝在谷为先面前格外拘束,他来了她甚至不吃东西。花儿就问柳枝:“你怕他?”
“我不怕他。”
“那你怎么不吃东西?”
“我敬他。”
花儿一想,也对,谁不敬他,她也敬他、起初也不敢与他谈笑。
再启程就是披星戴月的夜间行军,这十分考验斥候的能力。因着照夜上一次没跟来,是以这一次全靠花儿。重担压在她肩头,照夜问她怕不怕,若是走了冤枉路别人会怪她。她倒是想得开,反问道:“行军打仗谁没走过冤枉路呀?大将军说当年他带着白跑二百余里呢!”
谷为先在一边听了直笑,他倒是想在花儿面前端起少将军的架子,无奈她讲话属实好玩,动辄敢拉出大将军垫背。谷为先就问她:“那若要真怪你呢!”
“那就怪!人非圣贤,我也只是个小斥候罢了!”
真是一块滚刀肉。
谷为先知晓她只是这样讲而已,她辩方向却是认认真真,没有丝毫懈怠。谷为先自然知道如何走,但他就是不说,他想看看花儿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果然厉害,深夜行军,没有一次错误。
只是在休息之时会发会呆,摸着腰间的那个小武器,仰头看月亮。照夜坐在她身前,也抬头看月亮。二人都在此时失魂落魄。
少将军谷为先是没有过这等光景的,他骁勇善战,从不在男女之情上费心。他从前认为白栖岭或许会与他是同类人,然而他一不留神就深陷情网了。
月光下的少女,已不是刚来谷家军时的模样了,谷为先甚至能想象她过几年的光景,若能活着,定也要在世上有名号的。毕竟这样的斥候,属实难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