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贱命能不能活过今日。
那白栖岭断然明了眼下情势,能提着食盒安然在燕琢城走街串巷之人,定不是她这个站都站不稳的人。她向后退一步,眼神四处找,不知照夜和飞奴在哪里,头脑中在食盒与安危之间抉择,最终一跺脚,丢下了食盒。
衔蝉回头叹:“可惜了!”
“不可惜!”花儿想起腰间那带着血的帕子,顿觉晦气,扯出来丢到地上,头也不回跑了。跑出几步,又跑回去捡了起来。
“还要它作甚?”衔蝉捂着胸口问她,从前她没经过这样的阵仗,今日经了一回,才晓得花儿他们日日出去讨生计,那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早晚让那疯子赔我!”
消息是照夜和飞奴带回来的。
她们逃走后白栖岭等人亦被官府带走,案是关门审的,白栖岭不到半炷香功夫就出了府衙。这其中种种,皆是猜测,只是那宋掌柜的手指,算是白丢了。他们还道:宋掌柜受伤的手包裹成棉布,捧着茶肆的房契从东到西,一直送到白府门外。
白府的管家站在门口等着,门都没让进,只说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家中事。拿过房契便走了。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神情一凛:想来这白二爷是要在燕琢城大闹一番了!
花儿想起白栖岭切人手指时眼都没眨,动作快如闪电,胳膊一起一落,刀就嵌进桌里。这等狂人要他好生受气,堪比燕琢冬日不下雪一样难。
“花儿又吓到了。”衔蝉把那情形粗略对照夜、飞奴二人讲了:“花儿应当是看得最真切的。”
飞奴闻言无比气愤,踢了一脚路旁的半截石狮,骂了一句:“疯子!”
“这几日我可真是走了霉运了。”花儿自嘲道:“自打开始打更,真是没一刻消停。提防别人关门观察防火防盗,自己的小命都被人捏在手上了。”
“不如休息几日,或者谋个别的差事?”照夜隐隐担心:“我又怕白二爷再去找你麻烦。”
“他贵人多忘事,我不过是宴席上任他们摆布的下人罢了,连白府的狗都不如。换言之,若他当真要找我麻烦,我还能躲过不成?”花儿害怕白栖岭,她见过了他发疯,但席间的人都见过他发疯,他要对付的人多了,怎就揪着她这只蚂蚁捏了?
“我只是可惜今日的酬劳,是不是真就没了?”花儿问飞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