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是一幅有些诡异的场景。

被装扮成草坪的展厅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展柜,有的昆虫一动不动,标本将它们最为美丽的模样保存下来,而有的昆虫试图撞击展柜,似乎在漫无目的的往光亮的地方飞。

展厅中的昆虫种类实在太多,光线也过于漆黑了,夙星和路修寒一人牵住郝小南一边手,他们并没有去过多在意周围的景象。

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在展厅角落,那个四四方方的展览柜中,烫了一只人头大小的虫子——很软很糯,肥硕又粗壮的虫身不断蠕动着,它的头顶,长了两只复眼,在看到郝小南那一刻,复眼仿佛骤然收缩一般反射出为不可见的光芒。

复眼之下,有一个像花瓣一样开合的小洞,小洞张开,蠕虫居然说话了,那声音如同被深海浸湿,空洞,又模糊不清。

“小南,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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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昆虫展厅,再拐个弯就抵达实验室了。

郝小南踮起脚尖,刚要摁下门把手,便听到门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的实验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并不算太大,但他的语气格外严肃,“你会有危险!你的老师在害你!”

“能有什么危险。”这是郝清宁的声音,文雅又文质彬彬,温和得令人感到一种疏远的距离感,他好像有些生气,但怒火是压着的,“我已经跟了老师很多年,这是我们共同研究的项目,你现在用一句可能有危险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要彻底抹消我过去所做的一切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数据……”

郝清宁似乎已经要压不住怒火了:“数据,数据,数据?你的数据从哪里来?你的结论又怎么得出来?有没有科学依据?只用数据说话而不贴合实际,只会成为数据的奴隶,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门外的几人:“……”

郝小南小声对夙星和路修寒说:“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胡说,来得正是时候!”夙星非常有兴趣的挤到门缝,“我最喜欢看人吵架了!”

门内,两人似乎已经无法继续沟通,谁也无法劝服谁,处于一种僵持不下的状态。

沉默两分钟之后,忽然传来了类似于资料被掀翻,散落一地的声响,接着是桌子被强行撞开,桌腿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刮耳。

然后,传出的是郝清宁的喘息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常晋,你给我放……唔!”

夙星:“……”

路修寒默默捂住郝小南的耳朵,这种声音并不适合小孩听。

这场你退我进,你逃我追的、不合时宜的强行接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以玻璃瓶被打碎的声音和沉重后退的脚步声为终止信号。

“常晋,你有病是不是?!”郝清宁压不住愠怒的一吼,紧接着,又是拳拳到肉的动静。

“有打架啊!”夙星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