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未时就能看到这样的晚霞,真是壮观啊。”
头顶团云滚滚,缝隙之中的天空流动着金橙到青紫的色彩,又映上压得极低的云层,美丽之中,自然造物的恐怖扑面而来。
陈家姐妹比他们还累些,几乎昏死过去,这会儿纯靠本能扒住了一块浮木,还好那两把质量一般的软剑早在之前被丢出去自爆阻拦追兵了。
柳扶风回过神来,从左手的戒指里摸出一张土黄色的符箓,上面的咒文绿光莹莹,组成了一个船的形状。五人漂浮的这条河上有几片红树林,他手腕一甩将符箓贴上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棵树立时渗出明黄和油绿的诡异光彩,接着便扭曲生长起来,附近地面和树身上的藤蔓也疯狂成长,不一会儿,那棵树变成了一艘宽敞的乌篷船,它周围方圆三丈的土地和植物都消失不见了。
小船晃晃悠悠地漂了过来,柳扶风和白燕继续在水面上躺尸。林花谢一边任劳任怨地把两姐妹托上船去,一边说:“你真小心眼,怎么偏偏复刻这艘。”
柳扶风说:“印象深刻,水到渠成。画符不仅要手熟,还追求一个顺心顺意,你不懂吧。”
林花谢有点无语:“那次是你自己实验纸人化身才招来十人船的,我叫你把纸人丢掉你还不肯。我还是个孩子啊,在【平湖秋月】漂了三天能怪我?”
“船都来了船客下不下去都一样的,蠢货!”柳扶风划水过来要跟他讲道理,“我是怪你灵力不够吗,是因为你跟我妈告状!”
“我平时替你打过多少掩护,师娘对你的那些实验本来也睁只眼闭只眼,肯定是你纸人化身那个术有问题,你自己反省一下。”
“我画了大半年的八个纸片美女都被没收了你在那里讲风凉话!”
“长得也就那样,毫无灵气,不及我半分,没了就没了呗。”
林花谢扒在船舷,得意地抬了下下巴,撇过了脑袋。柳扶风估计大师兄又开演了,也进入了状态,正要回一句“连几张纸片都嫉妒,真是道德沦丧”,白燕有气无力地打断道:“扶我一把。”
柳扶风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起来。林花谢抓住白燕手腕,巧力将她甩了上去,后者晃了一下,还是在船上站稳了。
小师弟慢悠悠地漂过来,跟大师兄瘫坐在一处,靠着船舷随波逐流,发起了呆。
白燕给陈家姐妹换了干净衣服,自己也收拾得人模狗样了,一手一只把已经睡着的两位师弟拉上了船。
傍晚时分,小船驶入了一个村落,三人便在一处码头送别了陈家姐妹。柳扶风取出两柄软剑赠与二人,从乌篷船探出头朝岸上的两人微笑。
两姐妹款款行礼,倒是没有什么留恋之色,反而一派坚定。
“往北方去,打听邀月剑派的消息吧。”他温和地道,“这个世道很残酷,到处是利用和欺骗。我们男人信不过,试试利用和自己相同的女人吧。你们这样的美人,得有自己的力量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