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年纪最大,约四十五、六岁,一身文士打扮,体型瘦削的中年男子微笑道:“京兆季承恩,仰慕神医之名久矣,今日有幸得见,承恩心中非常欢喜。”接着转向符太道:“鹰爷名震中外,承恩虽与他缘悭一面,未能向他请益,可是今天能遇上符兄,是承恩的荣幸,也是承恩的福缘。”
他说话大方得体,透出世家子弟的书香,但龙鹰可肯定符太在心里大骂他虚伪,说的话与心所想的是两回事。
符太算是给足龙鹰面子,略一颔首示意还礼,架子比他师父大多了。幸好众人已被“龙鹰兄弟”的名堂震慑,不以为异。
洞玄子微笑道:“京兆季家名相、猛将辈出,乃京兆首屈一指的望族。”
龙鹰暗忖如果京兆季家确是出将入相,因何自己却未听过有哪个猛将、名相是姓季的,可知洞玄子纯属为季承恩吹嘘。但话说回来,像洞玄子般的人物是不会乱拍马屁,这个季承恩肯定至少在某方面是个有影响力的人。
站在季承恩左边的大汉道:“长安宇文愚,见过王太医和符兄弟。”
三人里数他的衣饰最华丽讲究,穿得很体面,却不会予人盛气凌人或铜臭的感觉,有种世家子弟的悠闲味道,可是却浑身透劲,这种强大的劲儿可从他的肩膀、脖颈以及粗大壮实的手掌和指头看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糅集于一身,登即使人有不敢小觑他的感觉,晓得他如与人动手,必采放手强攻的战略。
不论季承恩或宇文愚,均以家族所处地域先行,从而见到高门子弟以家族自恃,宇文愚更不称西都而亮出西都的旧名“长安”,正代表着高门大族对往昔的缅怀。
武曌登位后,为巩固皇位,尽量起用世家大族外的人,不遗余力地压抑高门大族,打破了自东汉以来成垄断局面的门阀制度。不过李显重登太子之位,高门世族又再有死灰复燃之势。
龙鹰问道:“不知宇文兄和宇文破兄是否同族的人呢?”
宇文愚微笑道:“小破正是在下堂弟。”
接着向龙鹰师徒引介最令龙鹰注目的年轻高手道:“乾舜来自凤翔,乃新一辈名动关中的人物,今次特地到神都来是想向鹰爷讨教,岂知鹰爷长留高原上,令他非常失望。”
等得非常不耐烦的符太冷冷道:“那就改为向我讨教便成。”
众皆愕然。
符太已不止口没遮拦又或不善择言,而是惹是生非。
乾舜笑了,他的笑容有种发自真心的味儿,使人舒服,先向符太抱拳为礼,从容道:“符太兄误会了,在下是真心想得鹰爷指点,怎敢有丝毫争锋之意?”
龙鹰暗骂符太,这小子完全不理会缓急轻重,不懂集中力量对付杨清仁,凭一己好恶四处树敌,可怜自己须不住为他修补破漏,忙打圆场道:“乾兄勿要理他,不知季兄、宇文兄和乾兄今趟联袂到神都来,赶及国宴,会是事有凑巧,还是有其他原因?”
季承恩恃老卖老,代表答道:“我们因贪舒适走水路,故此神都成为途经之地,最终的目的地是飞马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