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颔首不语。
龙鹰续道:“归锷等一心去探路,拿手兵器都留在捷道外,只携马刀,且警觉性不强,可知早有定见,认为我们是饥累交煎的疲兵,故此只要我们能为太少制造出最佳的刺杀形势,成功可期,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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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刺杀的捷道位置,由龙鹰精心挑选,非是最险要之处,反是敌人不会因地势而特别提高警觉的一段路。
长达二十多丈的斜坡,形势类近进入不管城的斜道,一边是崖渊,另一边不是雪林而是由裸岩堆起高达二丈的山壁。
龙鹰和符太就是埋伏在斜坡东壁岩石间的隐蔽处。
荒原舞、博真和皇甫常遇扼守坡道之顶,除非敌人走毕坡道,否则不虞被发觉。
龙鹰和符太埋伏点的距离是丈许远,前者较近坡顶,置身离斜道高起逾二丈一块巨岩上,在黎明前的暗黑里,与岩石浑为一体。
龙鹰一方面全神贯注于归锷等人的动静上,另一边却分心二用的思索符太的改变。初遇此子时,符太是个完全不动感情的人,人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竞技场,而他亦与龙鹰展开一场精神和武功上的角逐,看看谁是强者。第一个变化发生在山南驿外的战争里,当他向符太递手,给符太紧握着的一刻,他们间首次展现出只发生在朋友间的信任和感觉。
符太虽然口硬,可是当被力能杀他的拓跋斛罗索命冤鬼般的追在后方,这小子唯一想到能救他一命的正是龙鹰,并于逃近不管城的当儿透过他奇异的“炼灵术”发出心灵的呼唤求救。
他们再不只是因利益而结合的伙伴,而是真正的朋友和兄弟。
符太倏地从他的感应网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彻底的程度连龙鹰也暗吃一惊,立即晓得从阎王魔爪里脱身的符太,其邪功异术的确攀上了一层楼,亦如符太所言的,龙鹰想杀他,再不是那么易办得到。
人声在耳鼓内响起。
龙鹰施展“凝听”,恰好捕捉到一个声音以突厥语道:“我还以为龙鹰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一切均如小可汗预料般,不得不朝古拉捷道逃过来,今回他是死定了。”
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能在这里埋下伏兵,匐俱必须于进入不管城前调兵遣将,由此可见匐俱是多么有先见之明,更是小心谨慎,不容有失,先做好能做的所有功夫,然后收网捕鱼,而从此人的话,听出龙鹰等劫去沙骡队的消息,并未传到这里来。
听足音,敌方多出一人至总人数达十七人,多出来者该就是在捷道口放哨的高手。
另一个沉雄的声音以带点责怪的语气道:“龙鹰的首级一天未到手,绝不可以疏忽,前有军上魁信,后有丹罗度,开始时谁不是信心十足,最后落得个灰头土脸。以寄尘子之能,也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