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望野为大沙海五大绿洲之首,比排在次位的呼儿绿洲大上五倍,已属中型草原的规模。所谓的“主力”,指的是全部骆驼和一半战马,由两百个精兵旅的成员负责驱赶,载运着大部分的粮资物料。
此为惑敌的手段,鸟妖的鹰儿懂看却不懂分析,会令鸟妖误以为他们避开木燃谷的热魅人,径自到鹿望野去。而在木燃谷附近的任何调动,鸟妖会以为只是热魅人与边遨会师的正常行动。
剩下的八百多人,一律乘马,每人配备三天的粮水,轻骑上路。由虎义领路,达达则再一次没法分身参与行动,因他必须直赴孔雀河,与他的族人联系,让侦察网重新起作用。
行动开始。
龙鹰、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管轶夫和虎义成为先锋部队,在大队前方三里许处探路领路。
到正午时分,火热临头,太阳默默照射着。在刚动身之际,众人仍是头脑清醒,斗志昂扬,信心十足,好像没有旅程是不可完成,没有沙漠是不能穿越,但当沙漠“正午的恶魔”发挥威力,一种沙漠独有的沮丧情绪便征服了每一个人,像热病般,反反复复的折磨缠扰任何踏足这个单调沉闷地域的人。
走着有点变化的雀河古道已算是写意的旅程,可想象走在蜂窝状沙漠的薛延陀马贼,苦况比他们更是不堪。正是这个想法,支持他们朝预定的地点推进。
龙鹰忽然很怀念桑槐卷的烟,如果可以在这个时候抽上几口,肯定非常享受。
风过庭策马赶到他身旁,道:“如有选择,我绝不会在正午骑马赶路。”
龙鹰心中一动,道:“给公子提醒,边遨和他的手下也是人,是人便敌不过‘正午的恶魔’,那是给太阳直接射在脑壳上,弄得头脑昏沉,戴多厚的帽子都不起作用,故此边遨大有可能像我们以前般来个昼伏夜行,要到明早才切入雀河古道。挨过这段路后,我们找个能挡阳的山丘,在阴影里休息个够,日落后再赶路。”
前面的虎义道:“好主意!”
后面的荒原舞道:“既猜到边遨出沙漠的时间和位置,我们好该悉心伺候。”
觅难天道:“如果能在雀河古道的山道截着他们,只要逼得他们重返沙漠,等于赢了此仗。”
管轶夫道:“没那般容易。”
全队里,最熟悉薛延陀马贼的人正是他,他说出来任何有关马贼的事,都受高度的重视。
管轶夫续道:“他们离开沙漠,除非受地形限制,否则会依循一定的方式,就是由三支先锋队开路,各队间相距达一里,以免被敌人堵着去路。接着是主力军,最后才是运送粮资的队伍。他们还有特大的藤盾,不怕强弓劲矢。”
风过庭淡淡道:“不理他们以何种方式离开沙漠,但总是从沙漠走出来的疲贼,只要我们精心布局,定可将他们杀个人仰驼翻,进一步削弱他们的信心和实力。”
龙鹰断言道:“便这般决定。今仗由管兄负责设计,目标并不是要打一场硬仗,而是避重就轻,首要令他们疲于奔命,使他们溃不成军,再以集中的兵力对散乱慌张的敌人逐一追杀,凭马力在平野胜驼速的优势,能歼灭对方多少人便多少人。”
管轶夫大声领命,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心内的激动和振奋。
太阳移离中天,精兵旅在一处山头的暗影处下马歇息,先伺候马儿吃草料和喝水,又加喂少许盐,才轮到人来休息。
疲累尽去时,已是黄昏时分,众人登马继续行程,两个时辰后抵达目标位置,遂于山区边缘布阵,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