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还没见过这样古板的人,简直不可理喻,别人送上好饭好菜,竟然嫌饭菜太多,花费太过,这是什么样的道理。
她有心争辩几句,但想到在县衙里瞧见的伤患以及街上衣衫破旧的路人,似乎又说不出来了。
萧时善不知道她这样做却是戳到了马老夫人的肺管子,马老夫人平生最恨的便是欺压百姓,贪污民脂民膏的贪官,教导自己的儿子也是让他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连邻居送来一块肉都要付钱,怎么会接受这满桌的好饭好菜。
“一桌饭菜放着不吃岂不是更糟蹋粮食?老夫人不如先用完饭再说。”萧时善尽量好声好气地说道,瞥见在桌边眼巴巴瞧着的小男孩,便伸手给他扯了根鸭腿。
看着近在眼前的鸭腿,小男孩正要伸手去拿,却马老夫人叫了一声,他扭头看了看,把手收了回去。
马老夫人带着小男孩回了屋。
萧时善看着这桌子没人吃的饭菜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可见这人活在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心,你一番好意,旁人还不稀罕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憋了一股气,走出院子,暗自咬牙,过了片刻,怒气稍稍消减,让人把那些饭食送到县衙,给那些伤患和差役加菜,她就不信,还没人吃了。
萧时善突然感到十分无趣,不知道她为何会跟他来这种山沟沟里,还白白地受人家的气。
李澈找到她时,萧时善正在揪叶子,地上全是光秃秃的柳条,和散落的柳叶。
他走过去,“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萧时善揪着叶子没说话,揪完一根柳条,又去拽另一根。
李澈替她压了压柳枝,好让她更容易折,“八宝鸭挺好吃的。”
这话说得真稀奇,她瞥过眼来,“能有窝头好吃吗?”
李澈侧头看向她,“自然是比窝头好吃。”
萧时善丢掉柳条,往他身上靠了过去,她就说嘛,八宝鸭铁定要比窝头好吃。
李澈放开柳枝,抬手抱住了她,心下微叹,她拿出五两银子置办席面已是相当收敛,但这五两银子却是一个七品知县近两个月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