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尧突然站起身,“你是跟谁打的?”
胡士杰见他爹如此严肃,只当是瞧见他脸上的伤动了怒气,便把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起先胡士杰按照胡应尧的吩咐去接人,只是人还没接到,先被一个美人勾了魂去。
胡士杰有个当两广总督的父亲,两年前又荫了个锦衣卫千户,在两广地带基本是横着走,从来不知道收敛二字如何写,碰到个如此销魂的美人,哪有放过的道理。
然而不巧的是,这美人原是有主的,对方还是他爹要他来接的人,如此一来,就不好再强来,于是他便提出了换妾,用五个美妾来换一个,足可见诚意。
这个提议倒让对方笑了笑,胡士杰以为有戏,又谈笑了几句,哪知正说着话,突然被摁着头砸在了桌上,头上还被瓷盘划破了一道口子。
回来的路上,胡士杰越想越憋屈,积攒了一肚子怒火。
胡应尧脸色铁青,听完破口大骂,“你个混账东西,让你去接人,是让你去玩女人吗?滚出去!回去好好反省!”
要说生气是真生气,但同时胡应尧心里也松了口气,对那位卫国公府的世子有了几分认识,年轻气盛,贪恋女色,有弱点的人总要让人放心些。
从余荥到则州城,先是坐船走水路,后来又改走陆路,真可称得上是跋山涉水了,好在沿途有驿站入住,能让人歇歇脚。
则州城比萧时善原以为的要繁华,街上是干干净净的青石街道,没有被战火袭扰,老百姓谈起义军起义,也有种平淡无奇的麻木。
“姑,姑娘,水打好了。”
萧时善起身走过去,撩了撩水,瞟了一眼小燕,“你很怕我吗?”
此次来这边,她没有带着微云疏雨,她俩晕船晕得厉害,不方便跟着伺候,于是从府里找了个粗使丫鬟小燕,好歹身边有个能使唤的,只是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见了她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不怕。”小燕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模样看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
萧时善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怕的,她顶多是偶尔在府里冷着脸发点脾气,又没戳过她们一指头,过年过节更是少不了赏钱,居然还算不上温柔可亲。
府里的婆子丫鬟私下里都对姑娘犯怵,好些来府上的掌柜都挨过姑娘的训,她们更不敢上前触霉头,但这些天跟在姑娘身边,小燕觉得姑娘还挺好伺候的,每次发火也只是跟姑爷发火,不会冲着她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