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收敛心神,开口道:“没呢,嬷嬷进来吧。”
常嬷嬷应了一声,随后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微云疏雨都已经睡下,两个丫头都是旱鸭子,既不会凫水又晕船,前头走陆路的时候还好,一上了船就有些受不住了,别提在身边伺候,自个儿都脚步虚浮站立不住。
这会儿两人已经歇下,常嬷嬷一肚子心事没处说,这些日子就没安稳睡过觉,行了这一个多月的路程,而今真真正正踏到了余荥地界上,她心里更是焦虑不安,便趁着这个空儿来跟姑娘说说话。
看着常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萧时善就猜到几分了,她捧着热腾腾的枣茶,低头喝了一小口,南边湿冷,夜里手脚冰凉,全靠这点枣茶暖身。
“姑娘,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听到常嬷嬷这般说话,萧时善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嬷嬷怎么也绕起弯子来了。”
常嬷嬷愁得直叹气,“姑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要愁眉苦脸才好?”萧时善也觉得常嬷嬷不容易,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还要跟着她东奔西跑,自打得知她和离的事情就忧心忡忡,一直憋到现在才说也是难为她了。
“我的姑娘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常嬷嬷着急地看着萧时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明明日子过得好好的,哪能说和离就和离了。
萧时善说道:“过不下去了可不就和离了。”
这算什么理由,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常嬷嬷还以为姑娘对姑爷到底会有几分在意,如今看姑娘如此浑不在意的样子,她也糊涂了。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姑娘的态度明显是太随意了,常嬷嬷满脸不赞同地看着萧时善,这一个多月来,她就没见姑娘有过半点愁绪,仿佛和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而这恰恰是最反常的事情。
瞅着萧时善的神色,常嬷嬷猜测道:“莫不是姑爷在外头有人了?”
萧时善靠在引枕上,抬了抬眼道:“不知道。”
她不怎么过问他在外面的事,连玉照堂都极少踏足,只要不带到她跟前,就当做没有,如今想来,还是二嫂有本事,把夫君身边的花花草草,该剪的剪,该放的放,心里跟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