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没有多少出息,又在刻模制墨上费去不少银两,几家铺子只有一家绒线铺子有些盈利,还有部分银两挪作了他用,那些珠宝头面是动不得的,如此算起来,手头里只有从侯府拿的一千两银子可用,这笔银子不少,但要花出多少,还得等见过人后再定。
这日从东平伯府做客回来,萧时善去了益新斋,这是她名下的那家笔墨铺子,年下没什么人,又离着卫国公府近,便让常嬷嬷把人叫到了这边见面。
看到卫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益新斋外,张亨几个大步跨出门外,只见车帘掀起,一道婀娜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那湖水绿的裙摆轻轻晃动,隐约露出鞋尖处的莹润明珠,如同春日里一枝摇曳生姿的嫩柳,柔软的枝条从树上垂下来,轻轻划过浮着薄冰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张亨生得黑,这些时日四处奔波 ,更黝黑粗糙了几分,回神后他立马低了低头,说道:“姑娘,两位掌柜已经到了。”
“就来了两个人?”常嬷嬷见到张亨本想说他两句,一天天的见不到人,大过年的也不知跑哪去了,只是这些话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就听到了张亨的这句话。
常嬷嬷不相信只到了两位掌柜,当初姑娘提了这事,她就到处找人递话,原想着都是在老太爷手下干过的,姑娘这边用得着他们,怎么也会念念老太爷的提拔之恩,可那些人嘴里应着好好好,到关键时刻竟只来了两个。
萧时善可没常嬷嬷那样乐观,用恩情说事,怎么听都不靠谱,就算她如今是卫国公府的三少奶奶,但一句话就要人家抛开打拼多年的活计,也是不太现实,更何况她这边还没个准话,成不成都不一定,在前途未卜的时候,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稳妥一点。
年前让常嬷嬷去联系人的时候,萧时善以为他们至少会来见个面,哪知是人走茶凉,谁还惦记着当初那点恩情,能来两个也算聊胜于无了。
“进去再说。”萧时善移步往里走去,常嬷嬷等人也跟了进去。
益新斋的里间内,贾六拎着茶壶给两位掌柜添茶倒水,得知这两位是姑娘请来的掌柜,他就动了点小心思,既然是姑娘特地请的人,那就是有本事的人,跟这种人打好交道准没错。
贾六悄摸地打量着两人,一个五十来岁,身材偏胖,生了张慈眉善目的富态圆脸,脸上挂着三分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另一个要年轻些,大约三四十岁,相貌虽然生得寻常,但气质沉稳,叫人不容小觑。
贾六摸了摸口袋,准备去外面买几个甜桔子来献献好。
没等贾六去买桔子,萧时善便已经到了,两位掌柜起身见礼,自报了姓名,胖的那位掌柜叫邱继,年轻些的那位叫周可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