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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于春冰 半缘修道 1872 字 5个月前

“快请进来。”宋檀坐起来,拽了毯子铺在腿上,随意拢了拢头发,摆摆手叫唱曲的人都退下。

孟千山走了进来,在一边的椅子里坐下,小年上了茶,听见宋檀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炷香。”小年回道。

孟千山道:“是我扰你安眠了。”

宋檀摇摇头,只问道:“你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了?”

孟千山道:“我本来是来教授公主武艺的,来了才晓得公主被禁足了,这才转道来看看你。”

“公主被禁足了?”宋檀有些惊讶,道:“因为什么?”

“行为不端,形式轻狂。”孟千山道:“大约是外头的言官又说了什么。”

宋檀点点头,没有多想。

孟千山道:“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睡不着了?”

“我,”宋檀垂下眼睛,道:“我有想不通的事。”

宫人端来了几样茶点,火腿云饼酥香,还热气腾腾的。

孟千山拿了一个来吃,道:“你若信得过我,不如说与我听听?”

“你知不知道有句诗叫生同衾死同穴。”

孟千山点点头,“很感人的诗句。”

宋檀却很费解,“你说,两个人好好活着的时候,为什么非去琢磨死后的事情呢。”

孟千山微愣,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宋檀又道:“我以前翻佛经的时候,只觉得是因为对现世有所求,有所不满,人才会祈求来世。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我没有做好,才令他产生那样的想法。”

六安说宣睢写那道旨意是因生病而多思多想,但是宋檀却觉得,那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那份令宋檀殉葬的旨意大约现在还藏在什么地方,宣睢从来就没放弃过这个想法。

孟千山云里雾里的听了一会儿,只约莫觉得是与皇帝有关的事情。

宋檀揉了揉眉心,清秀的眉眼显出一股哀愁。他鲜少露出这幅模样,在皇帝的盛宠之下还有愁绪,旁人要说他贪心和矫情的。

孟千山想了想,大手一挥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干就完了!”

宋檀看着孟千山,孟千山往嘴里塞了块点心,“要干什么就去干!只要干了,就会有新的问题,有了新的问题,你就不会纠结于眼前的问题了。”

宋檀看了眼孟千山,颇觉无语。

夜深人静,熄灯之后又过了许久,宋檀还是没什么睡意。

宣睢躺在他身边,宋檀不大敢动,好半晌才轻轻地侧了侧身子,看向宣睢。

自当年江西案后,宣睢越发多疑,喜怒不定,心思难测,别说宋檀,就是夏明义在这里也未必能看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