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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锐缩了下脖子,不敢挑三拣四,看似老实的往楼梯走。

他带来的人也默默跟上,下了五层后,孔锐鬼鬼祟祟的探头往上看,楼道里安静的很,孔淮殊都没派人盯着他!

“去他妈的,谁傻子真走一百多层下去……”孔锐嘀嘀咕咕,推开防火门拐出去坐电梯,前脚刚进电梯,后脚终端就响了,一条讯息发了进来。

“堂哥,电梯发生故障的概率很小,但不为零。”

孔锐:!!!

……

孔淮殊给侯一舟发了个谢谢,又把这小子做的病毒夸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褚然,他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而他那一辈子只想侍花弄草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腥风血雨的大嫂,还在消化这一切。

“我……我还得去那个慈善晚会……”他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差点把茶几上的花瓶刮倒下,喃喃道:“我路上再慢慢想这件事。”

孔蔚旸飞快的伸出小手,扶住花瓶,看着父亲神思不属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孔淮殊:“小叔,我爹爹没事吧。”

“没事。”孔淮殊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拎着小孩腋下把他抱起来放在病床上,“过两天你展叔还要搞个大新闻,到时候你爹爹还有的消化……你先来看看你爸。”

孔淮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侧的种种仪器发出规矩的机械音,他被照顾的很好,看起来就像在进行一场普普通通午睡,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叔侄俩一同沉默下来。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番感受。

孔淮安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沉稳可靠的,他是个优秀的政客,政治上有敏锐的嗅觉,也是个很好的家长,可以被依靠的对象。

可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疲惫,会受伤,会算计失误。

看着兄长安睡在这里,孔淮殊心口骤然涌起不可抑制的酸涩。

他以为自己装成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是在为这个家考虑,可扪心自问,他真的没有在逃避吗?

因为想规避一切冲突和风险,想让这个家永远和乐融融,所以他选择了一种看似很有效的手段。

不知道在他突然走下坡路的那些日子里,他哥是不是也经常在夜里辗转反侧,为他突如其来的“不懂事”而皱眉叹息。

孔蔚旸正趴在他父亲的胸口,屏住呼吸听孔淮安的心跳。

孔淮殊的手掌轻抚过小孩的背脊,又小心的落在孔淮安的手背上。

像是落下一个无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