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方才那名少年已是倒地不起,似乎再无生还的可能。
而后那名壮汉朝众人拱手道:“今日这批蛮国少男少女,诸位随便挑,皆是三两银子一个。诸位带回也不必给他们好、色,只当是牲畜,随意便是——”
台下人闻声,群情激昂,吼叫着就要冲上前去挑人。
只有南宫明赫几人站在原处,无声的瞧着这一幕闹剧。
南宫明赫沉默良久,终是叹了一声,迈步走出了人群。也不知走了多久,先前那般吵嚷才在耳边尽数消散,可留在心里的压抑与窒息却是如影随形。
“啪嚓——”瓷杯倏然摔落在地碎裂开来,而造成它这般粉身碎骨的正是坐在木凳上一脸阴沉的南宫明赫。
辰安闻声,铺着床铺的手顿了顿,知道他是因为夜里在小巷所见之事而心有余怒,也不敢多言。
只是辰安偏头扫过一眼,瞥见南宫明赫虎口上的一片红痕时,心中一颤,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去。
片刻,辰安手中拿着一块白布包裹着的凌块推门进来。他走到南宫明赫身前,蹲身跪地,呈上凌块道:“请陛下准许属下给您处理伤处。”
南宫明赫闻声这才注意到自己指间的红痕,也不知何时被烫了。他轻抬手,辰安立马握住将凌块隔着白布覆在伤处,“陛下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南宫明赫垂眸,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抚上辰安的发顶,轻揉了几下,而后一路向下覆上他光洁的后脖颈。他揉捏着辰安的软肉,就好似抚摸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宠物,时不时扬起他的利爪,挠得人心肝疼。
辰安的视线正巧落在南宫明赫衣衫敞开的胸腹之间,刚沐浴后的少年没有平日里的凌厉,白皙如玉的肌肤晃得辰安不敢直视,只怕再多看上两眼,就会忍不住再次犯错。
辰安心内叹息,待南宫明赫的伤处有所好转后,他垂下眼,低声说道:“时辰不早了,陛下早些就寝罢。”
说着直起身往墙角早已铺好的地铺走去,却见南宫明赫犹如猛然惊醒般,站起身将辰安拉入了怀中。
南宫明赫熟稔的在辰安颈窝边嗅了嗅,似是无意识的叹道:“河清海晏谈何容易?”如今的南宫王朝看似繁华依旧,但在看不到的地方藏污纳垢,却有大厦将倾之势。
先皇勤政爱民,当年的南宫王朝确有欣欣向荣之势。但随着先皇年迈,世家把持朝政数年,再加上后来南宫楚河的苛政,如今的南宫王朝哪还有当年的盛景,不然以雍国为首的几个诸侯国也不会生了如此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