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赫倒也不嫌麻烦,自那日在相府受过李怀点拨后便时常出宫前往相府与李怀对弈,这让李怀对他的观感愈发的好了。
一个偶然的时机,也让他时常有机会在宁定巷的茶楼里与来往的读书人以及名家大儒清谈,收获良多。
这日,南宫明赫得了闲又带着辰安出了宫。半日在茶楼里与人论道,半日在相府与李怀小酌,及至回宫时已是黄昏时分。
南宫明赫斜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幽幽的酒香蔓延整个车厢。辰安坐在南宫明赫身旁,为他摇着折扇,让他睡得更舒适些。
倏地,马车停了下来。不待辰安询问发生了何事,就听车外传来一阵哭喊声,“冤枉啊,草民冤枉啊,求殿下给草民做主”
一声声“冤枉”如泣如诉,吵得睡梦中的南宫明赫不悦的睁开了眼,他问辰安:“何事?”
辰安放下折扇,本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指尖拂过南宫明赫的耳垂,轻声说:“你歇着,我下去看看。”
南宫明赫“嗯”了一声,嘱咐他道:“小心些。”
辰安出了车门打眼望去就是一人身着洗得发白的衣袍跪在车前死命的磕头,若不是驾车的禁卫眼疾手快的揪住了他的衣领这额头怕是早就磕破了。
“何人拦车?”辰安跃下马车询问跪着的那人。
那人看了眼辰安,而后依旧对着马车泣声道:“草民高岑,求见明赫殿下,请殿下为草民做主。”
声声泣血,闻者落泪。
眼见围上马车的人越来越多,辰安抿唇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人,眸光陡然锐利。这人——竟然能一眼就认出他不是南宫明赫,只怕这拦车之举不简单。辰安不着痕迹的抚上腰间的佩剑,正欲说话,就听见了身后的响声,他抬眼望去,是南宫明赫亲自出来了。
辰安忙迎上去放好脚踏,南宫明赫不紧不慢的走下马车,站定后挥手让禁卫放开了那人。
那人朝南宫明赫膝行了几寸后就被辰安的剑柄抵住了肩胛骨,不得不停下仰头望向南宫明赫,“殿下。”
“何事拦车?”南宫明赫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他凌然的气势不容小觑。
高岑对着南宫明赫深深一拜,“草民兄长高嵩不慎卷入会试一案,被判流放岭南,可他冤枉,他从未参与过,只是被小人所害,求殿下明察。”
南宫明赫闻言负在身后的手稔了稔,但面色如常,语气也愈加温和了一些,“会试一案早已移交刑部,本宫已无权过问。你可拟好状纸,交予大理寺,想必能赶在你兄长流放之前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