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胆战心惊的:“那、那医院那边……”
“打电话给老王,叫他加派人手,只要守着贺公子的病房,别让那些刁民冲进去。”肖立群说,“还有,郑大虎手底下的人也叫来,都去医院帮忙。”
李波连忙点头,赶紧出去安排。
肖立群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里。
另一边,路昭和几个老百姓,帮着老张收殓了孩子的尸体。
屋里的打斗痕迹,还要留着给民警来取证——虽然不知道这取证会不会有用。
几个老百姓就帮忙给张平康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衣裳。
老张也被邻居帮忙换上了新衣裳,整个人还恍惚着,坐在院门口,看着躺在草席上的儿子,神情呆滞,像被抽干了灵魂。
路昭就坐在他旁边,白衬衫上还留着几个血手印,血迹干涸了,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他安慰着老张:“一切都会过去的,活着最重要。”
老张灰蒙蒙的盲眼看着虚空,轻声问:“路县长,他会死吗?”
路昭顿住了。
半晌,他艰难地说:“老张,他的父亲是首都的高官。”
老张笑了一声,凄凉,绝望。
“他的老子有权有势,他死不了,我的康儿只有个工人母亲,就该白白被人打死吗?”
路昭胸口窒息,喉咙发堵,说不出话。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去争取,争取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
老张苦笑了一声:“法律的制裁?”
他的盲眼又涌出眼泪:“要是法律会制裁坏人,那肖立群怎么还能当了十年书记呢?”
路昭说不出话。
他陪老张坐到了太阳高高升起,老张终于颤颤巍巍站起身,说:“我要去送康儿了。”
他佝偻着背,慢腾腾地过去,和几个邻居一块儿,把裹着孩子尸体的草席抬上了木板车,拉着车,慢慢朝殡仪馆去。
天气太热,尸体不能就这么放着,得送到殡仪馆的冷冻箱里,留着取证。
路昭叹了一口气,走出小巷,往医院赶去。
医院外的老百姓们闹了一夜,把医生堵在手术室出不来,直到路昭过来,众人才终于消停。
路昭叫出了人群中的几个小组长,让他们组织自己的组,轮流到医院堵门,又去县委大院门口安排人举大字报。
要是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不会有这么团结,不会这样为别人家的事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