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个小县城,不怎么发达,但这样安稳太平也挺好的。”徐行知说,“我喜欢这种有烟火气的小地方。”
方曜开口:“你在哪儿不都待得挺好。”
徐行知笑了笑:“那也没办法,组织上叫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不笑着去,难道还哭着去?”
方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快要去洱顺州守边境了?”
“你听到风声了?”
“前阵子方决提过。”方曜顿了顿,又说,“我们院里也有新安排,院长叫我导师带着我,换一个研究方向。”
徐行知说:“那你跟我差不离嘛,很快要去乌兰州吃沙子了。”
方曜静静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市场:“国内核聚变理论还是一片空白,国内计算机的计算速度也慢一截,从纸面论证走到沙漠里,不知道要多久。”
他收回目光,长长叹了一口气:“院长说,主席给的时间是五年。”
徐行知皱了皱眉:“这么紧张。”
“因为雅克萨的超级原子弹试爆成功了。”方曜低声道,“国内的报纸没怎么报道这件事,我母亲在潘州驻守,是他告诉我,最近边境又紧张起来了。”
徐行知拍拍他的肩:“真是北有虎豹,南有豺狼。”
两个人继续安安静静看着窗外,没有灯光的屋内,无形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年轻的肩头,就像那些说不出口的沉重的责任,每时每刻压在他们心上。
可他们依然站得笔直,看不出一丝懈怠和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一侧的卧室门忽然被拉开。
方曜和徐行知看过去,就见宋悦站在门口。他看向徐行知,小声说:“……我睡不着。”
方曜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窗外,徐行知则走过去,揽着他进屋,关上卧室门。
“怎么了?”他捧住宋悦的脸,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刚刚还哭了?”
宋悦小声说:“我有点难受。”
“为什么路昭这么努力地生活,老天还要让他吃这么多苦呢?”他说,“他正直善良,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
徐行知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
宋悦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徐行知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过了很久,才说:“我和你讲,我手下一个小战士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