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便说:“在商店都得卖五六十块呀,已经比商店便宜不少了。”
这人爱不释手地把手表看来看去,还是放下了。
“太贵了。”他遗憾地说,“我两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三十块。”
围观的同学们也都上来看了表,喜欢是喜欢,可是没一个能拿出三十块钱买下来。
宋悦和路昭在外跑了三四天,把附近的大学都跑遍了,最后也只卖出了一只手表——还不是学生买的,是一位路过的老教授买来送给孙子。
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宋悦和路昭才提着装手表的袋子蔫蔫地回到宿舍。
路昭把袋子里的手表清点一遍,搁在书桌上,然后去阳台抱起脸盆,招呼宋悦:“去澡堂洗个热水澡吧,吹了一天冷风,要暖和一下。”
宋悦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闷闷地小声说:“我不去了。”
路昭把脸盆放下,走过来,蹲在他跟前:“怎么了?”
宋悦垂着脑袋,抬眼看了看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路昭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给他擦脸:“怎么哭起来了。”
“我好没用,拿着这么好的东西卖不出去。我哥哥刚起步的时候经济还没开放,大家比现在穷多了,可是他都能发起家来……”宋悦呜呜地哭起来。
“我还叫你和我合伙,把你的钱也都赔了,那是你辛辛苦苦攒的全部家当,我对不起你,呜呜呜……”他越说越伤心,趴在书桌上大哭起来。
路昭在旁拍着他的背:“我们还没有赔钱啊,手表又不会过期,钱只是变成了手表压在手里了嘛。”
“钱变成手表容易,可手表再变成钱就难了。”宋悦哭着说,“我哥哥都提醒过我不好卖,我还是批了这么多,我为什么不听他的劝呜呜呜呜……”
路昭仔细回想了宋兴的话:“可是,你哥哥也说,做生意要灵活变通,及时调整策略。这应该就是他料到我们会碰壁,提醒我们该怎么做。”
他又哄着宋悦:“我们现在才卖了几天,又没有稳定的客源,又没有摸清市场规律,卖得慢也是正常的嘛。”
“而且你哥哥还说,就算放弃一项生意,也不要放弃自己。就算我们真的赔本了,钱还是可以慢慢赚回来。”路昭一下一下拍着宋悦的后背。
“你哥哥不也曾经血本无归吗?可是他还是东山再起了,现在不是又把生意做大了吗?”
哄了半天,宋悦勉强止住哭泣,抬起头看他:“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路昭想了想:“我记得,你哥哥并没有说电子手表这个东西不好,只是说,‘在学校里’不好卖。”
他擦擦宋悦脸上的眼泪:“我们先出去洗个热水澡,回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调整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