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想摸摸他的脑袋,抱抱他,可他却疑惑地盯着路昭:“爸爸,他是谁啊?”
爸爸?
路昭吃了一惊,仔细去看这个圆滚滚的胖崽,竟然越看越陌生,根本就不是方恒。
是方先生的孩子?方先生结婚了?
他和谁结婚?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电影要开始了。”他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方先生的爱人吗?
路昭连忙回头去看。
可还没看清,他就从梦里惊醒。
屋外仍是一片黑夜,宋悦那边的床铺还隐约透出手电筒的灯光,路昭躺在床上,仍带着几分噩梦后的心有余悸,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几点了?”
对面床上的宋悦被他吓了一跳,从被子包里探出半个脑袋:“你还没睡?”
“我睡了一觉,做了梦,醒了。”路昭说着,觉得有些口渴,就下床去喝水。
宋悦拿起搁在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十一点四十。”
路昭借着他手电筒的灯光摸到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早已经凉透,从喉管灌进去,冷冰冰的一直凉到胃里。
可是这个点,楼下接热水的小屋早就锁了,他没有热水瓶,就只能喝冷水。
路昭抿了抿嘴,忽然又想起梦里的场景。
方先生结婚了,有了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电影,自己只是与他们擦肩的一个陌生人。
喝进去的那口冷水在他胃里翻滚着,让他有些难受。
宋悦从床上探出头来:“你在那傻站着干嘛?喝了水就上床啊,下面多冷。”
路昭抿了抿嘴,又喝了一口冷水,才盖上水壶盖子。
宋悦看见他那毫无热气的水壶,说:“这会儿水都冷了吧?你真该给自己花点钱,别买什么香丸相册的,那都是白花。花在自己身上的,才……”
“我明天就去买热水瓶。”路昭说。
宋悦一愣,不禁嘿呦一声:“开窍了嘛。”
路昭爬上床,缩进被窝里。他刚刚下床了这么一会儿,被窝里已经冷透了,二手的旧棉被硬邦邦沉甸甸的,盖在身上根本暖和不了多少,而身下垫的还是夏天来时买的棕麻垫,上面铺了张薄床单,睡着和睡木板没什么两样。
他咬咬牙,说:“我还要打一床新棉被,这个旧的当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