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学被他钳制住双手,露出了一张苍白清瘦的脸,脸上还带着些奋力挣扎后涌上的病态红晕。
他哑着声,说:“别拿这些冠冕堂皇之辞,当做滥杀无辜的借口。你、你纵容手下,烧杀掳掠,那些无辜百姓、那些守城将士,他们为什么要为你的野心付出代价?”
张鹤翎面色淡淡:“争锋天下,哪有不死人的。父亲就是心太软了。”
张仲学望着他,半晌,将脸扭到一边,说:“我同你没什么好讲的。”
张鹤翎看了他一会儿,将头低下去。
张仲学猛地挣扎起来。
“放手!放手!你这个畜生!”
啪——
清脆的耳光声。
张鹤翎被这一下打得偏过脸去,松开了钳制。
张仲学连忙后缩几步,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发疯。
张鹤翎慢慢将头扭过来,眼神已经变了,看得张仲学毛骨悚然。
他徒然地往后缩,缩到了软榻的角落,却被张鹤翎一把抓住脚腕,猛地拖了回来。
“我是畜生,那您又是什么?”
他按着张仲学,轻轻舔去咬破的嘴角渗出的血丝:“您收养了我,把我这个畜生一手教大,那些为我的野心付出性命代价的无辜百姓、守城将士,他们的惨死,也有您一份罢?”
张仲学根本不敢细听,惊恐地拼命挣扎。
张鹤翎阴森森地笑了笑:“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教了我,还要去教别人?我不如你的那些学生吗?”
这时,外头一阵喧哗。
“抓住了!抓住了!”
“把他绑上去!”
张鹤翎胸口起伏,看了一眼屋外,松开了手,站起身便要出门。
张仲学被他吓得不轻,缓了几口气,才赶紧起身,跟着他出屋:“放了他罢。”
张鹤翎视若罔闻,径直走下楼,来到了甲板上。
两旁的玄衣军纷纷让开,向他行礼。
阿勒见他来了,连忙一脚踢在五花大绑的宋奇膝盖弯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