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是王府的老下人,看着殿下长大的,深知此时只能顺毛摸,便笑了笑,说:“殿下真是用心良苦。看昨日少夫人见到殿下时那样高兴,想来少夫人也清楚殿下的这份心意。”
祝盛安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拿青盐漱完口,接过下人拧好的温热帕子,擦了擦嘴角。
刘叔打量着他的脸色,说:“殿下好好想想,在吵起来之前,你们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祝盛安没有作声,但显然已经在回想,一边思索着,一边洗完了脸。
伺候的小童拿来精致的白瓷小罐,用小铜勺挑出里头莹润的雪白脂膏,细致地抹在世子殿下面上。
祝盛安闭着眼睛被人伺候着,说:“我想起来了。”
他碰了雀澜后颈的腺体。
这个坤君的命门,他了解得并不多,因为那时荀夫子不少课都被他逃掉了,对夫妻之事只是一知半解,勉强比雀澜知道得多些而已。
也许是碰到那里,让雀澜不舒服了?毕竟这是掌控着坤君身体变化的一个重要部位。
刘叔连忙说:“想起来就好。殿下是做夫君的,该大度一些,待会儿出去,给少夫人留些面子,两个人都有台阶下。”
祝盛安不满道:“他给我面子了么?”
“哎呀!”刘叔忍不住拍了把大腿,“您就别计较这些了,今天是过小年,难道殿下要和少夫人僵着过完这个节?再说了,有您让着他的时候,也有他让着您的时候啊,夫妻间要过下去,不就得靠互相忍几分么。”
“而且,您刚刚也说了,您好不容易提前办完事,挤出时间赶回来陪少夫人过小年。这本是好事一桩,结果大吵一架,岂不是白费了这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团圆时光?”
祝盛安勉强被他说服,梳洗完毕,走出了侧间,换上衣裳。
刘叔赶紧去问一旁的小童:“少夫人还在梳洗?”
小童道:“少夫人梳洗完了,但是在侧间坐着,不出来。”
看样子是火气还没消,不想同殿下碰上,刘叔只能又去了另一边的侧间。
等两人都被劝解完毕,坐在饭厅的圆桌上一块儿用早饭时,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脸色仍没有多少缓和。两人一句话也不和对方说,眼睛只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好在一旁有布菜小童伺候,不至于在饭桌闷头乱夹,两双筷子打起架来。
眼看两位主子早饭快吃完了,刘叔在旁道:“今日是小年,咱们府上也要贴春联了。老奴前几日在城中逛了个遍,也没找到个字儿写得比殿下好的先生,还是请殿下来写几幅罢?”
祝盛安放下筷子:“要写几幅?”
“咱们王府别苑大门口一幅,您和少夫人的院门口一幅,还有这院里的各处屋子,都是要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