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哼了一声,不搭理他,还把手抽了回来,拿起筷子:“吃饭。”
祝盛安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嘀咕着:“你不能老拿这欠条说事,但凡是个人,就有脑子糊涂的时候。”
雀澜道:“那不说欠条了,说说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买剑。”
祝盛安头皮发麻,被他冷冷的目光盯着,如芒在背,几乎要把脸埋在饭碗里,只能嗫嚅着:“吃饭,吃饭。”
雀澜没再臊他,奔波一日一夜,确实有些累了,飞快吃饱,就准备去屋里歇一会儿。
他换了寝衣,躺到床上,一沾枕头,睡意就铺天盖地而来。
隐约间,察觉身边的被褥下陷,世子殿下躺在了身后,挨着他,将手臂搭在他腰上。
雀澜眼睛都困得睁不开,嘴里含糊道:“别搭着我。”
祝盛安搂着他,低声道:“为什么?”
“热。”雀澜呢喃着。
祝盛安仍将手搭着,说:“不热。”
雀澜不作声了。
祝盛安等了一会儿,凑过去一看,人已睡熟了。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你这一办起事来,也太拼命了。”
嘴上这么说,手里却只是将被子往上拉了些,盖住雀澜的肩。
雀澜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天都黑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发了会儿呆,久睡后有些昏沉的脑子才慢慢转起来,一看身旁,世子殿下早不在了。
这会儿天气已经冷了,雀澜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凉,起身穿了衣裳,走出屋时,正看见院里一片忙碌。
小厨房一片火热,似在准备丰盛的晚餐,刘叔正指挥着童子们搬东西,见他出门,连忙上前来:“少夫人醒啦,来看看老奴这准备是否周全。”
雀澜一头雾水,道:“今日是什么重要日子么?”
刘叔笑道:“今日是立冬呀少夫人,还好您今日赶回来了,不然殿下得一个人在家过节了。”
“这就立冬了,日子过得真快。”雀澜愣了愣,他同祝盛安夏末时分相识,不知不觉,竟已相识三个月了。
昨日他们还说着入冬前收粮食如何如何,没想到两人都把日子过漏了,想必老百姓的第二季稻谷都要收完了。
想到这儿,雀澜顿了顿,思维发散出去。
林知府已死了,可这入冬前的谷租却还要收的。按理如今是澹州同知暂代知府之职,不知他与林知府倒卖官粮一案有没有牵扯,要是此人也用不了,那可是麻烦事一件,毕竟他们手头能用的人实在是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