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拎起他的衣领,将他这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大汉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
武泽鼻青脸肿,嘴角渗血,抬起眼来,看向这人——
戴着一个古怪的黑色鬼面,面具似是精铁制成,严丝合缝地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
“你,就是,武泽?”他像是不习惯说官话,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吃力,努力纠正着口音。
武泽呸了他一口:“反贼!有本事杀了老子!”
面具男子道:“交,出来。”
他掐住了武泽的脖子:“密信,证据,交出来。”
武泽回敬了他一箩筐脏话。
面具男子一挥手,两名黑衣人不一会儿就抬上来一桶河水。
他抓着武泽,一把将他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武泽拼命挣扎,扑腾得水花四溅,嘴里、鼻腔里的鲜血很快就化在水里,将一桶水染红了。
闷了足够久,面具男子才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从水里拉出来。
武泽整个脑袋都湿透了,哗啦啦滴淋着水,口鼻冒血,一出水立刻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说。”面具男子沉着声音,“在哪。”
正在这时,一旁的黑衣人们忽然齐唰唰退至两旁,让开了一条路。
面具男子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脱口就是古怪的口音:“主人,您怎么来了?”
他叫了两名黑衣人来按住武泽,自己快步走过去。
“他交代了么?”来人的声音清凌凌的,带些傲慢。
面具男子道:“还没有。属下……”
武泽瞅准机会,猛地甩开两名黑衣人,一个箭步冲出去,奔至船边纵身一跳。
面具男子一惊,立刻冲过去,伸手一抓,却差之毫厘。
武泽从他手边堪堪擦过,扑通一声落入江水中,黑浪滚滚,霎时淹没了他的身影。
山坡下,王府亲兵同黑衣人陷入了僵持。
祝盛安身上的锦衣已被血浸透,他眉头紧蹙,一边举剑同黑衣人对抗,一边紧紧盯着山路尽头,喃喃道:“该到了。”
雀澜一刀砍倒一名从后偷袭世子殿下的黑衣人,问:“什么该到了?”
就在此时,山路前方出现了点点火光。
“殿下!世子殿下!”胡仁怀大喊着,“我老胡前来支援!”
宋奇随之高声大喊:“援兵来了!”
王府亲兵士气振奋,立刻高呼着,开始反击。民兵营加入战局,局势一下子成了一边倒,黑衣人不多时便溃散奔逃。
雀澜松了一口气,靠着树滑坐在地。打了这么久,他早已力竭,这口劲一松,两条手臂就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了。
他扔掉大刀,甩了甩手,然而两手仍止不住地颤抖,这是用力过度的身体反应。
“清点人数,不要在这里耽搁太久。”祝盛安吩咐完宋奇,才转过身来,看向雀澜,“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