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说:“不劳殿下,草民回去定会好好把家里的下人排查一遍。若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扭到府衙去。”
上首坐着的少夫人总算没再说话,郑里抹了一把汗,仍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祝盛安喝了一口茶:“你虽做事不妥当,倒也没犯什么大错,起来罢。”
郑里这才唯唯诺诺地起身,到下首去坐,屁股还没坐稳,就听祝盛安又开口:“你家公子得的是什么怪病?”
郑里立刻苦着一张脸:“草民也不知道啊,小儿是突发的急症,在城里看了一圈,也没有大夫能治。澹州这地方太偏僻了,哪有什么好大夫,只能出去找。”
祝盛安道:“巧了,我这里倒有一位好大夫。”
他看向雀澜:“我夫人师从不世出的杏林高手,在疑难杂症上尤其拿手。此时城中搜捕土匪,不便开城门,就让夫人先看看。”
郑里愣在原地,嗫嚅着想说话,雀澜柔声道:“我在府中也是无事,倒乐意给人看病。只怕郑老爷觉得我年纪轻,医术不高明。”
郑里想说的话,都叫他给堵死了。他一介白身,也不敢真说少夫人医术不高明,可少夫人若是真有点本事,去他家里一看,不就露马脚了么?
他急得连连擦汗,忽而急中生智,道:“这怪病会传染,怕少夫人去了……”
雀澜柔声道:“既然会传染,怎么你家的下人没事,你也没事呢?再说,这病若是会传染,就更不能出城了。”
郑里都要编不下去了,额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
雀澜道:“你家公子,是真病还是假病呀?”
祝盛安冷冷道:“你可知道在我面前耍花枪的下场?”
郑里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位早就知道他在唱戏了!
祝盛安道:“既然你家公子没病,那就请他暂时到我这里作客罢。恰好我这地牢里,还有许多空位。”
郑里只得一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闻言立刻跪在了地上:“殿下,我什么都讲,我都交代,求您网开一面!”
祝盛安笑了笑:“你现在知道要交代了,可我现在不想听了。”
他一扬手,门外进来几个士兵,拖起郑里就往外走。
郑里满以为世子殿下会对这些秘密有兴趣,哪知道世子殿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又或者是,世子殿下早已知道了。
没有这些信息作为筹码,他就是一颗毫无作用的弃子。郑里这时才真正慌了,一面被拖着倒行,一面挣扎着大喊:“殿下,我什么都知道!您不是在查官粮吗!这城里的粮食去了哪,怎么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