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最后土匪没打进来,撤离百姓的损失反而更大。”林泉生道,“撤离的消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
不能撤,便只能守。可敌强我弱,守城也坚持不了几天,几人争来争去,事情像车轱辘一样转来转去,又回到原点。
可是他们僵持着,时间却在流逝,天光渐亮,太阳升起了。
另一边,王府亲兵一行千人,天不亮就上路,在路上跑了一整天,半夜时才寻到个破庙,准备稍事歇息。
王府亲兵乃是精锐,队伍里几乎都是人高马大的乾君,吃喝住行都不讲究,在破庙里随便找个地方就歇了。
宋奇带着人给殿下收拾出了一个干净地方——神像背面的神坛,铺了些干草,就算是床铺。
雀澜戴着个帷帽,一边吃面饼一边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世子殿下的水囊,不时喝一口:“离澹州府还有多远?”
宋奇道:“天不亮就出发,明晚应该能到。”
雀澜道:“为何赶得这么急?”
宋奇虚假一笑:“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雀澜吃完了面饼,就想到那神坛后去休息,可是祝盛安不知去了哪儿,周围还有其他乾君,他便不太想摘下帷帽。
这顶帷帽是祝盛安让昨夜借宿那家的妇人用斗笠做的,丢给雀澜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但这样的心细还是让雀澜颇为惊讶。
他戴着帷帽遮住了脸,队伍里就不会总有士兵看着他走神了。
正想着,祝盛安大步走进来,看见还有几个人晃来晃去,立刻就骂:“闲晃什么,还不滚去睡觉?!”
不自觉的,雀澜嘴角一弯。
他上了神坛,摘掉帷帽躺在干草堆上,祝盛安随即也上来,躺在他外头,面朝着他,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其他视线。
不一会儿,雀澜翻了个身,同祝盛安面对着面。
祝盛安将脸往后退了一些,低声道:“怎么?”
雀澜轻声道:“殿下方才听武泽说了什么?”
顿了顿,祝盛安才开口:“昨夜有土匪袭击澹州府,约莫三千人。”
雀澜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