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祝盛安往回缩了一些,“我可没有轻薄你的意思。行罢,我自己吃了。”
他将剥好的莲子丢进嘴里,雀澜忽然冒出一句:“殿下脖子后有一颗小痣。”
祝盛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明所以。
“师父说这里长痣是很好的,说明聪明好学,侠肝义胆。”雀澜背过身,撩起半披散的长发,
“你看,我也有。”
祝盛安猝不及防看见了一段白皙细嫩的脖颈。而坤君的后颈正是长着气味腺体的地方,若非亲密之人,不能看、不能碰。
他立刻转过了脸:“不不、你转过去,你转过去。”
雀澜奇怪道:“怎么了?你没看见吗?”
他明明会勾人得很,总是笑得柔情蜜意,一举一动都拨人心弦。却又好像不明白这些勾人举动的真正含义。
不懂,便也不知道害羞。
可祝盛安是懂的,也做不到仗着他不懂而欺负他。他吭哧着,脸都红了:“……这里不能随便给男人看。没人教过你么?”
雀澜一愣,放下了头发。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祝盛安话已出口,才想起雀澜幼失怙恃,跟着个马虎师父长大,这话实实在在踩了人家的痛脚。
可重提似乎更加不妥,这话题太逾越,既然过了,就不能再提了。
他眼睛盯着船边的荷叶,根本不敢往雀澜那里看,干巴巴地说:“你也摘个莲蓬试试。”
雀澜抿了抿嘴:“不摘了。”
他站起身回了船篷,祝盛安从那背影里看出几分恼羞成怒,颇感无奈。
他哪知道雀澜连这些常识都没有,不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只怕雀澜还要做些更过分的惊人之举。
又想:不该说那句没有人教他,没有谁是愿意从小没有人教的。
“少夫人,怎么不同殿下一块儿摘莲蓬?”他听见船尾的刘叔在问雀澜。
祝盛安不由朝船篷里望了一眼,雀澜面色淡淡:“我是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乡巴佬,没见过莲蓬,不会摘。”
刘叔赶紧说:“少夫人这是淳朴天真嘛。您有什么不会的,让殿下教就是了。”
一面说,一面给祝盛安使眼色。
祝盛安也回到船篷里,坐在雀澜对面:“你一个莲蓬都没摘,真不摘了?”
雀澜没做声。
祝盛安瞥着他,假意道:“那就回画舫上。武泽,宋奇,划船。”
雀澜竟然毫无反应,抱着双臂看着船外。
祝盛安暗道一声棘手:这下真生气了,我还逗他说要回去,岂不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