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把喝空的茶盏在手中来回地转。
胡仁怀小心瞅着他的脸色,抓紧一切机会拍马屁:“殿下,我老胡跟土匪打交道多,这些人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碰上正规军都是缩头乌龟。更何况殿下您是东南第一名捕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带的五百亲兵又各个都能以一打十,您往那寨子门口一站,土匪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祝盛安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带人,去堵住腊子山脚下各个出口,若有逃下来的土匪,有一个就杀一个。”
“是!”胡仁怀得了差事,自觉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大喜过望,连忙领命出去。
他一走,帐中便只剩了两个人,祝盛安靠着椅背,看向李知县:“李大人,还有没有什么话同我讲?。”
李知县琢磨着他的意思,慢吞吞道:“殿下方才问到点子上了,这些山匪都是别处流窜来的。嵋州的动荡一日不止,匪祸便一日不绝。只是下官也没料到他们这么快便有一千人了……”
“好了。”祝盛安冷声打断他,“你可以出去了。”
李知县一愣,犹犹豫豫站起身,想走,又不太敢走,半晌道:“那,殿下有事再传下官过来。”
“下回再传你,该是叫你收拾包袱走人了。”祝盛安眼睛抬也不抬,“只是比这平远县还偏的地方也不好找,约摸只有去岭南了罢。”
李知县的脚步顿在原地。
澹州已是大周朝最靠南边的几个州之一,一到夏季,白天十分炎热,但因为离海近,半夜便十分凉爽,他们此时又在深山老林里,夜风习习,可老头的额上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拿袖子抹了把汗,重新坐下:“殿下有所不知,这些贼人,确是有来头的。”
此时,腊子山顶的山寨中已喝倒一大片,横七竖八地滚在地上,仅剩几个清醒的,打着赤膊酒气冲天,歪歪倒倒簇拥着醉醺醺的李大柱,要去闹洞房。
新房门口守着两名年轻小兵,见李大柱过来,连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上挂的大铁锁。
李大柱醉得路都看不清,叫两个小弟扶着,一脚踢开新房的屋门。里头软榻上正坐着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又长又大的红盖头罩住了半个身子,只看见露出袖口的一双纤纤玉手。
众山匪酒喝得大醉,见了女人,心思浮动,东倒西歪地围到那榻边,一个个迷迷瞪瞪,眯缝似的眼睛里全是□□。
“大当家好福气!这婆娘腰细屁股大,比窑子里的姐儿身段还好!”
“大当家快掀盖头!让大家伙长长眼!”
李大柱也不推拒,一步三倒地走到榻前,色眯眯笑道:“娘子,为夫这就来、给你揭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