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有很好的气度,苦心孤诣大半生,要说人偏执不难,一直在一个点上偏执几十年却不易,只是一把年岁了,心到底没有青年时代那么冷硬了。
裴谨问,“有什么要求么?”
李明修微微一笑,“什么时候能不再重qg义,至少别让有心人看出来。”
裴谨一哂,“我是人,láng心狗肺无qg无义,还能叫人么?”
李明修点点头,短促的笑了一下,“把我的骨灰送回朝鲜,你能办得到的。”
落叶归根,裴谨当然可以满足,然而他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看得李明修登时呼吸一窒。
“我哥的病真是天生的?他从没好过,二十多岁就没了,你在这里头做过什么?人反正不在了,你实话实说吧。”
裴谨从不叫裴诠哥哥,这一声哥,当然指的是同父同母的兄长裴让。
李明修对此事问心无愧,对他的怀疑却突然有点欣慰,裴谨终于把自己当成彻头彻尾的敌人了,可转眼他又生出一份惶惶不安,万一被挫骨扬灰,他就再也不能回归故乡了。
“你先答应我,我就告诉你实qg。”他用力扽住裴谨的袖口,紧张到声音嘶哑,全无哀恳,反倒显得格外凄厉,“否则,我死不瞑目……”
“目”字将将落地,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大力撞开,说时迟那时快,裴谨不过瞧见人影一闪,随后便听一声清脆枪响,李明修脑后喷出一股血,人晃了几晃,身子一软滑落着倒在了chuá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