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溢到了极致,裴谨却忽然难以抑制的低吟了一声,尾音除却缠绵,还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压抑忍耐。
仝则是谁,察言观色自是一等一的的高手,遑论现在全副jg力都在裴谨身上,立刻停下动作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裴谨牵唇,酸酸楚楚的笑了下,“高兴过头了,刚才看你又有点重影,没事,别慌……”
莫非是刺激有点大?仝则可比他在意,比他更为紧张,一时深深看他,恨不得从那眼里看出所有端倪——再这么虚虚实实下去,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
犹豫的片刻,裴谨一推一带,顺势给他来了个扑倒,两下里换了个过,还没等仝则收回那一点忐忑,身下蓦地就是一紧。
“唔……”
又被骗了,这就是关心则乱,以及同qg心泛滥的结果,仝则皱着眉恨恨地想,以后再也不相信这老骗子的话了……
可甘之如饴么?分明也是有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全身,温柔澎湃,炙热qiáng烈,带给他阵阵战栗。仝则缓缓吐气,身体被打开,视线渐渐模糊,脑子却越来越清楚,他还是不忍心,这辈子都会被姓裴的吃得死死的,不过没关系,因为是裴谨,他愿意全盘接受。
折腾了半日,再扶着裴谨假模假式走出净房,两个人身上都难免有点湿漉漉的,好巧不巧,转个弯便撞见了李明修。
老头的眼睛看得发直,当即便问这是怎么了?
仝则明显觉出裴谨在往自己身上靠,心里暗道那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于是便道,“三爷不大舒服,我帮他擦了擦身上。”
为了报复某人刚才刻意使坏,他边说,一只手毫不留qg地在裴谨腰上作怪,裴谨qiáng忍着苏、痒、麻各种感觉奇袭,没敢笑出声来。
自作孽的裴侯到底餍足了,回屋继续装他的瞎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仝则不必他示意,甚至连解释都不需要了,一看他的眼神已然全明白,犹是也不说破,只在单独“看护”他的时候,替他把那药丸悄悄处理掉了。
倘若药里的手脚真是李明修所为,收拾这个人倒也不难,可服务于裴家半生的老管家究竟为什么,仝则想不明白,是处心积虑,还是受人胁迫?裴谨似乎还在给他机会,是为揪出幕后主使?
仝则在沉默中暗暗猜度,第二天早上却发现裴谨还赖在chuáng上,声称浑身不舒服,说话都带着懒洋洋的倦怠。仝则正打算去学堂里找人代课,却见裴谨在chuáng上冲他眨眨眼,摇了摇头。
裴谨有事要做,打算在今日发难揭穿李明修?心里泛起一点不安,如今只要沾点危险,裴谨都要把他打发的远远的,是真的怕了么?
手上一紧,已被裴谨握住,那一下带着力度,能适时地安抚人心,仝则感觉到了裴谨此刻的心意,没再开口多问。
放在从前,裴谨半开玩笑在意的是所谓年龄问题,到了今时今日,裴谨最在乎的便是他仝则的安全问题。
太多次的“九死一生”都是因为自己,如果爱要附带上这些考验,裴谨心里会有难以言说的芥蒂,他太想仝则平安无事,太想他不再牵扯进危机,时至今日,仝则早已不是和他签订契约的细作,而是他穷尽一生捧在手心里珍惜的爱人。
成全裴谨不难,反正一切尽在他掌控,没有自己介入,他没准更踏实从容。仝则如愿去了学堂,午后隔窗看着落雪无声,突然间一天一地都铺坠上了白色,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又或者是要将眼前这个世界彻底dàng涤gān净。
裴谨chuáng前半遮着的幔帐,被轻轻掀开一角,屋外鸦雀不闻,在chuáng边坐下的人眼里布满血丝,神qg十分复杂的在盯着裴谨看。
李明修更换过衣服,摸了摸怀里揣着的短刀,它跟了他五十多年,比和chuáng上人认识的时间还要长,他刚刚用那柄错刀划开了来自京都的信函,看过之后,那份齿冷感犹在。
曹薰的密函,让他尽快劝说裴谨南下汉阳,和革命党jiāo涉平息叛乱,朝廷可以承诺让裴谨回京,并不再以薛氏和裴熠作人质要挟。曹薰还特别jiāo待,成败在此一举,朝廷不能乱,京都更加不能乱,事成之后,会将他的妻女转移至海外,从此不再牵涉裴家事。
李明修冷笑,燕朝的中枢内阁就是被这种小人霸占着,妻女他早安顿妥当,当日临别,他已知道会是永别,奇怪倒也没有太多伤感,也许是做了一辈子的戏,行将落幕收场了,再回首,这一生都是场骗局,大概也分不出什么对错真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