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摆正了态度,点头道,“说的都对,再说说看,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仝则想着,慢慢说道,“赔款要控制在彼此都可以接受的范围,绝不能按国内有些人的想法——狮子大张口榨gān喝净。幕府一系一半的私产加三十万两,不能安抚也要努力安抚。”
此话正中裴谨下怀,只不知仝则的缘由是否和自己想的一致,便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日本三岛受地域所限,缺乏资源,迟早都会有膨胀的野心,实不宜压制太狠,否则必有鱼死网破般的反弹。国内民生很重要,只要老百姓有活路,野心家的鼓chui就很难打动民心,不会激起同仇敌忾的qg绪。东海就能保持安稳。”
仝则是读过第三帝国兴亡史的,记得德国在一战中战败,被英法联手压制过狠,国民经济一蹶不振,国内积弱刚好给了纳粹一个借口,振兴民族的“理想”宛如一剂chun药,于彼时彼地简直不能再有效。
他能说得出这些主张,是占据了解史实的便宜,可裴谨呢,却是实打实有这方面的筹谋,是以即便一拍即合也没什么可自满,反倒是两厢对比高下立判。
裴谨果然颔首,目光清和澹然,注视仝则时,毫不吝啬的带着一味真诚的欣赏。
仝则微微侧过头,知道自己该对这记注目敬谢不敏,只继续道,“至于稳定,你扶植天皇,但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幕府。趁他羽翼未丰,及早签订条约,管制军备,限制其发展,日后他们的军需物资只能仰仗我们,当然也不必给他最先进的。再以维护国土安全为由,让大燕派军进驻,一方面是一荣俱荣,一方面也是看护他们的一举一动。”
裴谨听得一言不发,半晌一笑,起身去了外间,回来时拿了几页纸递给他,“这是我昨天糙拟的,你看看吧。”
纸上正是他的字,笔锋刚劲,隐隐有股锋芒,美则美矣,却多少透着点桀骜。
仝则收回思路,再看内容,一条条一项项,居然和他刚才说的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