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多久的马?
仝则站在院子当间,千头万绪,心上再度兵荒马乱起来,他努力分辨着,那团纷繁当中还有一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qg绪。
是心疼……他确认无误,无言说给自己听。
裴谨没进屋,撩袍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略略舒展着长腿,随后阖上双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他不理不睬,仝则一身尴尬,可既然来了,当然不能一走了之。只好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甫一坐定,那双长腿便一直抵了过来,紧紧挨着他的膝盖。
裴谨呼吸极轻,甚至教人听不出他是不是睡着了。
在仝则看来,裴谨是在以沉默表达不满。
可从裴谨的角度出发,他不过是倦了。再彪悍qiáng健,他也只是rou身凡胎,来回千里奔袭,谁人能够不觉一丝疲累?
好在另有惊喜,他的小裁fèng愿意主动前来。得知仝则在等他,那一刻的心跳和欢愉真实且热烈。若不是善于掩饰,他这会儿怕是早已笑逐颜开。此刻阖目等待,他在等仝则先说第一句话,一句过后,他便能恢复所有的jg神气力。
随着时间一分分流逝,裴谨的耐心仍在,却渐渐地,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对可能到来的失望,无法言说的恐惧。
没有再按既定期待等下去,他倏然睁开了眼。
借着红日最后的余晖,仝则看清楚了,往常或神采飞扬,或冷静犀利,或可dong察一切,永远明亮深邃的那双眼,此时正jiāo错着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