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qg又要玩微服出游的戏码,容与谨慎的问了句,“柯御史才递了折子,估摸后晌是要觐见,您这会子走了,怕不合适吧?”
沈徽站在穿衣镜前头,看着镜子里的他轻轻一哂,“能有什么事,不是纠劾这个,就是借故骂那个,成天牢骚满腹,朕懒得听。今儿轮到朕告假称病,皇帝又不是铁打的,还不许有个头疼脑热?”
说着挥手,打发他快去更衣,容与没办法,只得听他的又重新翻找出那身短打,一面让林升赶紧预备车,顺道告诉西厂那帮潜伏在京里的番子,在暗处留心护驾。
沈徽自是甩手掌柜,突发奇想之下,只忙得容与团团转,紧着调配了御前侍卫,全都换上便服,跟在青呢车后头。好容易装扮妥当,成了寻常少爷出门的样子,一行人才打从西华门出了禁中。
街面上已很有过节气氛,花灯兔爷琳琅满目,还有各式各样的月饼,沈徽掀起车帘子瞧着外头,其实这样的市井烟火气对他来说也算新鲜,只是那脸上仍旧装得淡淡的。
路过一家卖各色过节玩意儿的摊位,沈徽叫了声停下,指着那上头摆着的兔爷,乜眼问容与,“那东西怎么还会动的?”
摊主听见这话,顺势抓起一只,容与留心看去,原来是在兔爷的脑袋和身体连接的地方,装了一根弹簧。拿在手里一晃,兔爷的脑袋就跟着摇起来,样子颇为逗趣儿。
可再瞧沈徽的眼神,俨然全是诘问,意思很明显,分明是在不满,他居然没买这个会动的送给自己玩。
“这是济南府那边儿流行的,和京里兔爷还不大一样。另有一种是咱们这儿新做的。”摊主眉花眼笑的解释,“兔爷的下巴能动,人都管这个叫呱嗒嘴儿。”
沈徽听着一笑,睨着容与问,“怎么不一起买回来?光你瞧见了,现如今让爷看着眼馋?”
容与低头窃笑,解释道,“小的昨儿出门原没打算花钱,带的银子不够,您要是喜欢,小的这就给您买回去。”
看他玩的起劲,容与忙取了钱给店家,再觑一眼身边志得意满的人,神采飞扬之下,自有掩不住的得意骄矜,简直灿若骄阳。不由联想起,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七,放在后世正经还是个高中生,也难为他了,一个少年人成日的要扮老成。
半晌沈徽又撩起帘子,斜斜笑道,“你记下了,但凡有趣儿的,爷都喜欢,你往后多带点好玩的回来,还有眼下京城流行什么戏文话本儿,你只挑那些故事好又有文采的,给爷买回来就是。”
这话听得让人想笑,容与低眉莞尔,“小的看您感兴趣的东西不少,回头列个单子吧,往后再出门,小的就有事gān了,专门为二爷采买京城最时兴的玩器并话本子。”
沈徽嗤了一声,“你懂什么,我是想看着哪个本子好,回头让家里戏班子排出来,演给大伙儿看,整日演些旧本子,早就听得腻歪了,难道你听着很得意不成?”
容与牵唇笑笑,“原来二爷是想听新戏了,可是话本内容,左不过才子佳人王侯将相,依小的看,倒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
沈徽扭过脸来看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看不上那些俗套,索xg编一个与众不同的,你既能诗会赋,总不能白让你闲着。”想到这个,已然满脸揶揄,“就这么定了,爷命你写一套新戏出来,不拘什么内容,只要和平日里看的不一样。到时候爷若觉得不好,可是要罚你的。”
“原来小的在二爷眼里竟是个闲人。”容与一脸惆怅,笑叹道,“也罢了,小的从前是奉旨填词,如今也只好奉旨编戏文了。”
他指的是当年沈徽令他写词,回复秦若臻一事。如今提起来,二人顺着回味,记起他满脸尴尬,却又无可奈何的那副形容儿,不由都觉得一阵好笑。
又闲逛一刻,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沈徽说起想吃羊rou锅子,容与忙让人打听了最负盛名的馆子,预先布置好雅间,才敢带了他进去。
等热气腾腾的锅子端上来,看那羊rou切得是薄厚适中,卖相极诱人。因左右无人,沈徽随意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下,陪爷一块用。”
容与不大想依他,压低声儿说,“外头有侍卫,还有西厂的人,个个都是耳聪目明,回头让人看见不好。”
沈徽啧了一声,“都是你麾下的,你还辖制不住?谁又敢说什么?偏你这个人,总这么谨慎,其实让人瞧见,不是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