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涔云微微一笑,带着一股天生的骄矜和自信:“我会在这次的离巢行动中跟王立着走——这是个契机,在这次契机里分成两股力量,依附其中一股去解约,会比自己单枪匹马去做顺利得多。但解约之后,我不会作为艺人加入王立麾下。”他微微一顿,眼神十分清明,“而是要——入股。”
大半月后,顾涔云终于能够拆掉纱布,下床活动,手指骨折的夹板也拆掉了。即使是经历了重大的意外,顾涔云终究是年轻,平时又有锻炼的习惯,伤口愈合的速度、恢复健康的速度都很快。
纱布拆开那天,看着那白晳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邵茜茜觉得自己呼吸都放缓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身侧刚长出来的肉是粉红色的,还十分细嫩,仿佛指甲尖锐一点都能戳穿。
而脸上的伤更是十分出人意料——说实话,邵茜茜已经做好了看见两道深深的伤痕的准备,并且无论怎样,都会控制自己的表情,绝不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当纱布拆开的时候,却发现现实与想象完全不同。非但称不上是“毁”,还给顾涔云昳丽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妖媚。
——他脸上的两道伤口,一深一浅,一长一短。长的那道伤痕从右眼下方一厘米处划到了右边下颌,幸运的是非常浅窄,愈合了之后,就像一丝泪痕,长此下去,等颜色慢慢淡了,也许可以做到几乎看不出痕迹。短的那道伤口从太阳穴直划到右外侧眼角,由于比较深,在愈合了之后,留下了一道平整的浅红色疤痕,看上去犹如在眼角画上了一道斜飞的绯红眼线。而这一切又和光洁的左脸形成鲜明对比——总而言之,要邵茜茜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毁容也毁得特别美。
医生们离开后,病房门关好。顾涔云下地后,没有了绷带和针线的束缚,久违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手把这段时间因为卧床而没来得及去剪的头发拢起来,拨到耳后。略长的黑发如云,棱角分明的侧脸,白晳的皮肤上留下了略显妖异的红色伤痕。邵茜茜傻愣愣地看了他眼角斜飞的那抹红五秒钟,喃喃道:“顾哥哥,你好美呀。”
——如果这还能归入毁容的范畴,那么该叫相貌完好的人情何以堪。当然,邵茜茜不否认自己有几分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平心而论,顾涔云的右脸在看惯了他以前的脸的人眼里,乍一看上去会让人很不习惯,但绝对不会觉得丑陋。就这种程度,根本不需要磨皮呀。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顾涔云本人也为此付出了努力——在伤口愈合、长出新肉的那段时间,伤口会非常痒,但是为了把疤痕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完全不去摸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这才没有感染和留下瘢痕。
顾涔云转头看了瘦瘦小小的邵茜茜一眼——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养了那么久的人又憔悴下去了,现在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眼神像又想接近,又不敢触碰。她还甚至为了替自己把照片拿回来,独自去见黎胥那个混蛋……唔,为自己以身涉险什么的,她果然是很喜欢自己呀。顾涔云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张开双臂,道:“站在那干什么?过来——这回可以抱了。”
邵茜茜慢慢走了两步,忽然快步冲了上来,紧紧地搂着了顾涔云。顾涔云反手紧紧地抱住她,事故以来,时至今日才真正能把人抱在怀里。空落落的怀抱终于填满,彷徨的心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酸楚在这一刻才终于汇聚。邵茜茜安静地伏在他心口,享受着温馨一刻。
一个小时后,互诉衷肠结束,山盟海誓结束,生死相许也已经结束,顾涔云终于想起了什么,微微分开和邵茜茜紧抱的身体:“对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邵茜茜不明所以:“我说过什么话了?”
顾涔云眯起眼睛,微笑:“我似乎记得你说过你要日了我,嗯?”
邵茜茜:“……”当——脑海里一声钟鸣,她算是知道了,事后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出于对某种危险的预感,邵茜茜慢慢退后了几步,顾涔云却先一步左手搂住了她的腰,右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露出属于男主的邪魅笑容:“哟,不是说想日了我吗?你是想反悔吗?”
邵茜茜泪流满面,哭丧着说:“顾哥哥,是小的错了,你瞧,我怎么敢日你呢?”
“事到如今反悔是不可能了,不过既然你不敢,那就反过来吧。”顾涔云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邵茜茜难以抑制地脸一红,心砰地一跳——该死的,自从从伦敦回来之后,顾涔云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以前有了微妙的不同。从前是冰霜一样料峭的高岭之花,而自从两人上床了之后,他就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臻于成熟的诱惑和性感——区别于男孩,而独属于轻熟男的气质。而他似乎也越来越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魅力去达成各种目的。每次看见了都有点把持不住——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