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赵泽说什么状态不好都是骗人的,这哪里仅仅能用状态不好来形容——他分明就是心情奇差!濒临爆发边缘!这时候的他,就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不,比最初相识的时候还要冷淡——见鬼了,现在他的眼神恐怖而有魄力多了!
邵茜茜关上了门,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才局促地捊了捊衣角,走近了他,小心翼翼地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去了哪里?”顾涔云冷冷道。
邵茜茜停住脚步,小声说:“对不起,我那时候刚好不在,可是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
“算了,我不想听这些解释。”见邵茜茜没有像以往一样温顺地直接回答,顾涔云的心情更差了——这点很诚实地写在了脸上。他随手就把一样东西丢在了地上,邵茜茜不明所以地捡起来,是自己所签的保密合同。
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邵茜茜脑海一片空白。对面的顾涔云露出一个冰冷而嘲讽的笑:“你凭什么认为还会有下次,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本来想说事情经过,想说和ta的交易,想说ta是传媒界很有人脉的人,可以截断许多恶意的负面`报道,未来也许有用得上的地方……但是最终,邵茜茜什么也没说。她把那份合同收回自己的背包里,开门。
大概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做助理这份工作,虽然她很想继续和顾涔云一起工作,但是如果这是她失职的惩罚,那么她会毫无怨言地接受。其实换了是自己,大概也会解雇对方吧。
离开之前,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邵茜茜回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一段话,却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很对不起……其实我很谢谢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给了我一份工作。我很感激你……和你相处的这几个月很开心,再见。”
门缓缓合上,邵茜茜离开,把顾涔云留在了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当晚,顾涔云留院观察。别墅里,赵泽皱着眉看着邵茜茜在收拾行李,几番欲言又止。邵茜茜拉着两箱行李,最后把那串挂着小老虎的钥匙解开成两串,把属于顾涔云的那串放在了茶几上,最后看一眼这个实际生活不到两个月、却让她很有归属感的地方。
咔擦一声,门关上了。赵泽替她把行李放在车尾箱。邵茜茜上车,拉好了安全带:“麻烦你了。”
“其实你……”赵泽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拉好安全带,开车送她前往机场。开到一半,却有电话打入,说公司有紧急会议要开。邵茜茜不想耽误他工作,就在车站下车了,自己坐车去机场。
站在路边,大街华灯初上。邵茜茜摸了摸口袋,忽然顿住——卧槽,钱包呢?回想了一下,说不定是刚才在赵泽车上检查机票的时候,把钱包落在他车上了。邵茜茜拿出手机,想告诉赵泽这件事,结果刚按亮屏幕,手机就发出电量低的警报,两秒后,机身一震,自动关机。
邵茜茜:“……”
行李两箱,手机没电,钱包不见,没有银`行卡。幸好身份证一向和钱包分开放,不然就直接成了黑户。
邵茜茜浑身冒着黑气,安静地站在街上两秒后,忽然悲愤地对天大吼:“尼玛我这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啊啊啊啊啊——”
对面街,有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指着邵茜茜说:“妈妈,快看,那里有个怪姐姐在叫。”邵茜茜转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母子二人均吓了一跳,那妈妈抱起孩子匆匆离开:“别看了别看了,快走。”
邵茜茜抓抓头发,站在电话亭前,投入身上摸出的唯一一个硬币。她没有背电话的习惯,唯一背出的几个号码只有父母和弟弟的号码。让他们寄钱来北京……不行,不现实啊不现实,还是报警吧报警吧……
这时,插入口袋的指尖忽然摸到了一张纸条,邵茜茜拿出来,发现那是张浸过水、字迹已经糊了的纸条,她轻轻打开,这竟然是喻厉最开始给她的电话。她之后就忘了这件事,所以纸条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洗了几次衣服,它竟然没有变成碎屑,也是奇迹了。
邵茜茜犹豫了两秒,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字迹,果断拨通了喻厉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一个好听的迷糊的声音传来,就像没睡醒:“喂……”
邵茜茜跺了跺脚,靠在电话亭上,握紧了话筒:“你好,我是邵茜茜。”
“嗯?”喻厉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姐姐?这么晚是有什么事么?”
邵茜茜有些难以开口,不过她终于厚着脸皮道:“能请你借我两百块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