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接过话茬,道:“你说得那是宁远侯的原配夫人,可是她两年前去世了。圣上还亲封她做‘一品忠贞国夫人’。如今的宁远侯夫人,是宁远侯的继室,也是宁远侯原配夫人的庶妹。”说着,许夫人又掩袖笑道:“这个夫人,可是在原配热孝里面娶得亲。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就见过这样一次热孝里面娶亲的……”
听了许夫人的话,贺宁馨陷入恍惚当中:原来前身的自己,是切切实实地死了。枉费她还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回去和自己的孩子重聚。谁知道那家人,居然连自己过世的百日都等不及,已经忙忙地娶了填房,还是自己的庶妹
一定是四妹裴舒芬。贺宁馨在心底里盘算:只有裴舒芬的年纪,才是今年及笈。
难道她真的是回不去了?
“那,宁远侯原配的两个孩子呢?”贺宁馨又问道。她最担心的,不过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这下连贺夫人也觉得奇怪了,拉着贺宁馨的手,仔细瞧了瞧,才笑着道:“这也是一件大事。当日宁远侯府热孝里面娶亲,大概圣上也看不过去,就下旨让宁远侯原配的娘家裴家把两个孩子领回去教养了。”又有些叹气,道:“只是到底是没了娘,回到裴家依附外祖、舅舅而居,也未必比在自己家里好多少。”
贺思平在旁不以为然地道:“圣上既然封了他们做世子、乡君,裴立省又是个jg明人,两个孩子在裴家,还是比在宁远侯府要qiáng许多。”
贺宁馨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听到两个孩子受了封,不再是普通幼童,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不过贺宁馨知道,圣上从不做无用功,他有这番举动,看来是有后招了。
从贺夫人的正房里回到自己的院子,贺宁馨一直沉默不语。
想到自己那天和裴舒芬的冲突,还有莫名其妙地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琅缳dong天,贺宁馨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起来。
琅缳dong天,须弥福地,还有自己变成了贺宁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天晚上,贺宁馨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须弥福地。
这里是跟琅缳dong天一模一样的地方,就像是琅缳dong天的镜像一样。
贺宁馨在琅缳dong天里待过两年,对这个须弥福地,自然是轻车熟路。
她径直来到三楼,坐在梳妆台前的菱花镜前,往里面看去。
上一次,她还在琅缳dong天里的时候,就是这面菱花镜突然大放异彩,才把她的魂魄,从琅缳dong天吸到须弥福地来。
她还记得,以前琅缳dong天的菱花镜,是照不见人影的。看上去,只是白茫茫一片,如同琅缳dong天和须弥福地外面的白雾一样。
可是当贺宁馨往须弥福地的这面菱花镜看过去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不是贺宁馨,而是另外一个生得十分美貌,稍微有些瘦削的年轻女子。她的五官看上去如此熟悉,贺宁馨立即断定,这就是她的庶妹裴舒芬
她怎么会在这镜子里出现?
贺宁馨一时十分紧张,有些担心裴舒芬也会同自己一样,被那菱花镜从琅缳dong天吸了过来,不由四处看着,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过等了一会儿,贺宁馨看见菱花镜里,裴舒芬在那间屋子里走来走去,又听见她张狂地笑声从菱花镜里传过来:“哈哈哈……我终于又能进来了……我就知道上天待我不薄……有了这个随身空间,这个世上,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贺宁馨目瞪口呆地看着菱花镜,就跟以前她看过的皮影戏一样,看见裴舒芬在对面的一举一动。
听见裴舒芬在那边的自言自语,贺宁馨终于明白,原来琅缳dong天,是四妹裴舒芬的一件稀罕物儿。自己当初,应该就是在跟她争执的时候,被她弄到她的琅缳dong天去,从而死在了她手里。
可是自己在琅缳dong天的两年时间里,裴舒芬一次都没有去过。而等自己离开了琅缳dong天之后,裴舒芬才能再次进来。这是不是说,那个琅缳dong天,每次只能有一个人进去?
贺宁馨一边思索着,一边紧紧地盯着菱花镜里面裴舒芬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贺宁馨从菱花镜里看见,裴舒芬离开了三楼的那间绣房,下楼去了。
“让我看一看,求求你,让我看一看她去做什么了……”贺宁馨十分想知道裴舒芬都在做些什么,qg急之下,双手抓住了菱花镜,不断求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