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忆没法再回避了,木着脸,眼睫低垂,看也不看顾念之,淡淡地说:“是布法罗州德古超市诉卿言窦shopliftg,还有非法藏有并使用违禁药物的案子。”
顾念之愣了愣,“窦卿言?shopliftg?”
shopliftg就是在超市里面的小偷小摸行为。
“她是华夏帝国首相的女儿,用得着去超市偷东西?!”顾念之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你确信你没有记错?”
说窦卿言藏有并使用违禁药物,顾念之是相信的,有权有势人家总会出几个这样的败家子。
但是在超市偷那些不到十美元的日用品,顾念之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温守忆的自信终于又回来了,她乜斜着眼睛嗤笑一声,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卿言的shopliftg是一种心理疾病,并不是真的小偷小摸。你以为她怎么脱罪的?——给法官看看她的银行存款,还有她看心理医生的记录,就顺利脱罪了。”
顾念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钱人的“富贵病”。
她跟着笑了笑,点点头,“果然如此。shopliftg要放穷人身上,得坐牢了。富贵人家的女儿,shopliftg是情趣,是心理疾病,真是城会玩。”
温守忆:“……”
过了一会儿,她好笑地看着顾念之,意味深长地道:“心理疾病本来就是病,只要不讳疾忌医就好。很多人有心理疾病,却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也不知道哪一天,这个假象boo一下破了,到时候,那日子可才是难熬呢。”
温守忆话里有话,顾念之却很强悍地不予理会。
对于她来说,现在她跟温守忆两人说的一切话,都是为了打击对方,从对方嘴里套取更多的情报和信息。
所以不必把对方说的话当真,只要如实记下来,日后去一一论证就知道真假。
“温女士这么了解有心理疾病却假装是正常人的状况,是不是感同身受呢?要不给我介绍一下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以后我见到类似症状,也好提醒她去看心理医生。”顾念之一本正经跟着温守忆说瞎话。
温守忆见顾念之真的油盐不进,心里对她还是颇为佩服,也不得不承认何之初的眼光太毒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就是听别人说过,说如果一个人受了莫大的刺激,有时候会封闭自己真实的记忆,从新给自己伪装一套新的记忆,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这样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因为一旦到了真相揭晓的那一天,那个人肯定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到时候,恐怕就会完全精神崩溃,无法活下去了。”温守忆缓缓说道,冰冷的目光落在顾念之脸上,像是青竹蛇在嗖嗖吐着信子,不断在顾念之面前挑衅。
顾念之对这种感觉非常不适,她极力忍耐,不想冲过去朝温守忆那张雪白的圆脸上揍得鼻青脸肿。
霍绍恒在旁边的房间里感受到顾念之的异样,不动声色给她发了条信息过去:“……怎么样?审问顺利吗?”
看见那条来自“霍少”的短信出现在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上,顾念之心里翻滚地不适情绪才得到缓解。
她回了条短信:“还好,正在进行。”
再抬起头,顾念之朝温守忆微微一笑,“温女士果然见多识广。那发病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温女士这个样子?”
她本来只想呛她一下,纯粹口舌之争而已,没想到温守忆忡然变色,一瞬间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她愤怒地看着顾念之,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看得顾念之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温女士,你这幅样子看着我,我很害怕。”顾念之耸了耸肩,其实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我会忍不住想,我刚才是不是说对了。”
“说对个头。”温守忆很快又恢复常态,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她捂着自己胸口,皱眉道:“我的伤口疼得厉害,请容我缓一缓。”
顾念之点点头,没有继续再问,开始整理刚才的审问结果。
她做了两条有关温守忆的笔记。
一,温守忆有心结,应该是跟身份问题有关。
二,窦卿言的官司无足挂齿,背后应该没有更深的背景。但是窦卿言如何能请到温守忆做律师,并且成为好友,值得深究。这一点,可以从窦卿言那边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