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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嘉兰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尽量维持着风度,道:“我大学是在耶鲁念的,你说的法律基础课,我没听说过。”

“哦,难怪你是法盲。”顾念之好像一点也没有把“耶鲁”这两个字放在心上,这就让霍嘉兰很尴尬了。

她笑了笑,“我是耶鲁毕业的,你说我是法盲?”

顾念之听了简直想偷笑打滚。

跟她比谁会扣字眼儿?——这是老寿星找砒霜吃,活得不耐烦了?

“你是耶鲁毕业的,跟你是不是法盲一点关系都没有。”顾念之摇了摇青葱一般的手指头,“法盲是不懂法的人。你是耶鲁毕业就懂法了吗?请问你在耶鲁是法律系毕业的吗?”

霍嘉兰:“……”

她当然不是法律系毕业的,她是读艺术鉴赏的,其实是耶鲁成人教育学院的网络函授课程。

她因为要照顾宋锦宁,最后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最后只能读外国名校的网络函授课程。

顾念之见霍嘉兰半天不说话,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法律系毕业,不然早就跳起来反驳自己了。

“行了,你就别跟我争了。”顾念之大度地拍拍霍嘉兰的肩膀,转头对白瑾宜道:“白物理学家,您如果要给宋夫人进行心理评估,我要求在场陪同。”

“这样不好吧?锦宁不习惯外人在场,她会害怕,会恐慌。”白瑾宜的眉头皱得眉心出现了明显的川字纹,“一直以来,都是我单独给她进行心理治疗。”

“是吗?那请问您多久给宋夫人进行一次心理治疗?有病历存档吗?”顾念之对心理医生这一块非常熟悉,自己研读过这方面的课程,再加上她是法律系的,对这方面的立法也曾经留心查过几次。

白瑾宜按捺住不耐烦的心思,跟顾念之解释:“病历当然有存档。至于多久治疗一次,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有国家重点科研项目,还和军方密切合作。所以我能给锦宁的时间有限。但是只要我有空,哪怕不吃不喝,我都要紧着她,先给她治疗为上。”

“是啊,白姨很尽责的。不然宋夫人的病也不会一日好过一日了。”霍嘉兰回过神,不再跟顾念之做无谓的争执,只是帮助白瑾宜说话。

白瑾宜点了点头,“嘉兰过奖了,是我应该做的。锦宁的父亲也是我的导师,锦宁又是我同学,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任她不管。”

这两人一唱一和,顾念之想了一想,道:“白物理学家,看起来您也是法盲,我就勉为其难解释一下。根据有关法律,宋夫人属于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因此对她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应该有家属或者独立的第三方在场,才能进行心理治疗。”

顿了顿,顾念之又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道:“但您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关起门来治疗宋夫人,您已经违法了啊,知道不?!”

霍绍恒:“……”

霍冠辰:“……”

霍嘉兰:“!!!”

白瑾宜顿时有些头疼,淡淡地道:“事急从权,而且锦宁的病涉及保密条例,所以没有第三方在场也是行得通的。”

顾念之摇了摇手指头,“这一点我不清楚是不是行得通,我得回去查查法律条文。”说着又问:“白物理学家,请问您有心理医生执业资格吗?”

“白姨已经是名校心理学博士了,难道还不能做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霍嘉兰表示不服顾念之的指责。

顾念之眼皮都不抬,也不看霍嘉兰的方向,淡淡地说:“兰姨,法盲分分钟会被法律教做人。如果你不想尝尝被告的滋味儿,最好不要再大放厥词。”

霍嘉兰再好的涵养此时也被顾念之气得脸都紫涨了,她鼻息咻咻,脸上的神情近乎狰狞。

“所以白物理学家,您并没有心理医生执业资格是不是?”顾念之惋惜地摇摇头,这一次她看向霍冠辰:“可惜啊,宋伯母的病被耽搁了十六年。如果你们找正规的心理医生看诊,保证充足的治疗时间,说不定宋伯母的病早就好了。”

霍冠辰有一瞬间的动容,但是看见白瑾宜满脸难堪,一向坚强乐观的脸上居然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对顾念之解释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初锦宁只认瑾宜一个人,别人都无法靠近她。一直到现在,她也只信瑾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