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
“先生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就是说,无论日子过得多么困苦,都不要丢失自己做人的原则。”平哥儿有些疑惑地道,这种说法,明显跟爹刚才说的不择手段,也要让家人活下来的话相矛盾。
萧士及笑了笑,道:“先生说得也没错。但是先生说的那句话,是针对个人品格说的。如果你只有一个人,你完全可以这样做。但是如果你有一家老小,都等着你养活他们,你却为了坚持自己的气节,不去努力挣口饭吃,就是你的错。你是男人,男人顶天立地,气节事小,活人事大。你若是不能养家糊口,你就不配做男人。你要记住,你可以自己吃苦,但是你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吃苦,来成全你的气节。”
这是萧士及去年才想明白的道理。他自己可以委屈,可以受累,可以被人轻视、忽略、甚至侮辱,但是他不能忘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和初衷。
也许他以前为了这个目标,牺牲了太多别的东西,现在是要一一拣起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让他的儿子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萧士及的这番话,让平哥儿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孩子。
“爹,我明白了。”平哥儿眼前一亮,用力点头。
杜恒霜带着阳哥儿回来,让他先跟着欧养娘去坐席,自己在东次间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听了里面父子俩的话,杜恒霜很是感慨。
过了许久,她在外面说道:“该吃年夜饭了,你们好了没有?”
萧士及看向平哥儿,平哥儿脆生生地道:“好了,娘,我和爹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