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愕然抬头,喃喃地道:“……匕首?”顿了顿,又急急问道:“是不是一把三寸长,匕首把上镶着一块红宝、一块绿宝的小匕首?”
许言邦皱了皱眉头:“好像是的。你怎么知道?”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许言邦对杜恒霜手里那把小匕首的样子仍然记得十分清楚。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甚至见到杜恒霜就绕道走,总觉得这小娘子太凶残,惹不起只好躲得起……
好像也是从那之后,他们兄弟俩对这姐妹俩的感觉就变了,没有再真的欺侮过她们,反而在很多地方开始护着她们俩。
而且把杜恒霜关起来的那一夜,方妩娘疯了一样到处找她,还听了他和他哥的假消息,坐着大车连夜出了洛阳城,去城外的白云庵寻杜恒霜,因为他们说杜恒霜离家出走,要出家做尼姑……
萧士及很是失神。他记得那柄小匕首,那是他曾经送给杜恒霜的礼物,说是给她防身用的,她居然真的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现在你知道她的性子为什么是这样的吧?因她从小在我家长大,又是拖油瓶,我和大哥一直就这么叫她和雪儿,她对自己的身份很是敏感,就分外要强。再加上我和大哥总是喜欢欺负她,用恶言恶语刺激她,所以她对名份和脸面比什么都看重。”许言邦拐了一大弯,终于说到正题。
可是萧士及似乎神游物外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许言邦叹口气,又不好意思说得太明显,只道:“士及,你是男人,你要多担待一些,不要……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萧士及回过神来,看了许言邦一眼,道:“她是我宠着长大的,在你们家受了那么多的气,我怎会再给她气受?你想多了。”说着,站起身来:“我走了,你见了雪儿,就让她有空多去我家,陪陪她姐姐。还有,平哥儿和安姐儿还念叨他们的小姨呢。”
许言邦也站了起来,拱手道:“没问题。我会跟雪儿说的,到时候我跟雪儿一起去。我也挺想平哥儿和安姐儿,还有阳哥儿。对了,你们阳哥儿快要周岁了吧?”
说起阳哥儿,萧士及满脸是笑,点头道:“是快周岁了,抓周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啊!”
“一定一定!”许言邦忙送了萧士及出去。
这边杜恒雪坐了县主驾制的大车,来到安国公府,要见诸素素。
诸素素身孕已经快满三个月了,打算过几天就跟亲朋好友公开这个喜讯。这三个月,她没什么头晕呕吐的妊娠反应,就是有些馋肉,特别是肉包子。但是厨子包了肉包子过来,她又不要吃里面的肉馅,只要吃那一层沾了肉馅的包子皮儿,嘴刁得简直安子常都不认识她了……
听说杜恒雪突然来了,诸素素就知道一定有事,忙从屋里出来,迎上来问道:“怎么啦?可是医馆出事了?”
杜恒雪看见诸素素容光焕发,身形一日比一日粗壮,忍不住笑道:“素素姐,你的肉包子也当少吃点儿,你看你的裙子,再过两天,只好又要做新的了。”
安子常也跟着从里屋出来,抬头听见杜恒雪的话,忙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几挑裙子而已,咱们一天做件新的都不算什么。”
诸素素听了,得意地冲杜恒雪眨了眨眼,笑道:“知道了吧?我眼下有护身符,不怕肥!”
杜恒雪抿着嘴笑,跟诸素素分了宾主坐下,闲话几句,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诸素素听了很无语,半晌才点头,自嘲地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竟然忘了,我根本就没有做好人的资格。”
她想办义诊,也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她自问不是一个好人,坑人的事儿做了不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有了身孕,才很有些患得患失,生怕那些不好的报应,都报在自己孩子身上……
安子常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见诸素素满脸失望的样子,就安慰她道:“你别想多了。你是郎中,治好了病人就是福报,又何必钻牛角尖,认为收了银子就是抵了功德福报呢?那神佛还要受飨香火呢……”
诸素素叹口气,道:“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了,反正也只是开始试一试而已。既然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就算了吧。我虽然想积福,但是更不想惹麻烦。”
杜恒雪点点头,赞道:“这样最好了。我们能治好别人治不好的病,已经是极大的功德了,何必拘泥呢?”
见杜恒雪都这样说,诸素素更无所谓了,笑着道:“行啊,我很好说话的。有错就改嘛,没事的。”